下午与桑劲川谈到天黑,沈云卿还得去御书房向女帝汇报工作。
刚入御书房,平日永远伴随女帝左右的欧阳羽不见踪迹,倒也没有引起沈云卿的注意,只以为是受女帝差遣办事去了。
“爱卿今日与户部谈的如何?”
“回陛下,与户部的金戋寺开禁与新币发行的磋商较为顺利,现在只等天下财商汇聚神都之后,召开大会公布朝廷方略,新币样式也将在大会上一并公布。不过私底下户部与吏部正与京畿道财商接洽,新币之事应该已经传开。”
“哦,民间舆论如何?”
“民间对新币质地极为满意,但是仍然担心朝廷财政政策日后发生变数。因此需要朝廷一一详细解释,安抚各地财商,此事臣会亲自出面,打消财商鼓励。”
“嗯,爱卿能言善辩精于财道,想来不会让朕失望。”
这句话从女帝嘴中说出来,沈云卿颇有一种被讽刺的感觉。
这“能言善辩”的贬义词是“巧舌如簧”“花言巧语”,“精于理财”的贬义词显然就是“无利不起早”“无商不奸”,而且女帝眼神也不对,似乎没了欧阳羽这把“玉如意”在手压着气场,女帝的情绪也不对劲,看自己活像是狼看绵羊口水横流的感觉。
“陛下,今日会商之事臣已言尽,臣先告退了。”
“慢着。”
“不知陛下还有何事吩咐?”
“爱卿通晓农事,此事人尽皆知,但据朕所知,海郡王不单单是粗通这么简单吧。”
“臣确实略懂农事,一些种地的心得罢了。”
“哦,是吗!”
女帝微垂着凤目上下打量,这种神态是典型某人撒了谎,女帝拷问的姿态。
沈云卿入朝多年,心里清楚的很,但这次当真是不清楚农业上自己哪里撒了谎了。
迅速思索了片刻,他说:
“陛下,宁阳新种今年可以开售,粗略估计,亩产能比已经传开的高产良种增加两成的收获。臣打算再在振州与湖州两地置办育种,以加快高产新种繁育,增加百姓收入。”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
女帝问的耐人寻味,沈云卿实在不明白女帝究竟何意,他说:
“臣愚钝,陛下能否明示。”
“朕去年冬季偶得西瓜数十,鲜菜数百斤,香菇木耳不绝,更有听闻有人种出了人参灵芝,此事海郡王可知啊。”
“呃,这……”
沈云卿语塞,心里满是震惊。
他并没想到女帝会为单独了为这些芝麻绿豆小事专门询问,而且回国已有数月,轩禾书院竟然没人向自己汇报女帝已经发现插手了轩禾书院的温室和培育工作,可见都被下了封口令。
见沈云卿“心虚”,公孙芸惠更加觉得“奸商”心里有鬼,口气即刻有些变化:
“爱卿为何不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