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阄的本质其实就是摇号,需要报名才能有资格抓阄摇号。
无论是银行还是国债,都是新鲜事物,不可能第一时间让所有人都接受,但时间不可能一直拖着,必须尽快做出一个了断。
所以只能让那些决意参加的财阀巨商先参加,其他那些无论出于什么心态观望和犹豫不决的,只能怪他们自己。
如此一来,日后先参加者赚的盆满钵满,没参加的只能眼红干着急。同时也通过抓阄,把金池给限定在了预期设定的范围之内,让朝廷拥有足够资金控股金戋寺。
而户部方面的沟通情况要比吏部更好,所以户部方面的盐商、钱庄都会积极参与,但绸商门不会。因为绸商的资金回笼慢,而且绸商的性格大都求稳守旧,所以他们更希望投资朝廷的高级织机这类生产资料。
许殷良希望的拼地盘挤压户部的策略,也就不攻自破,最后都由偶然性决定。
报名抓阄整体上要更公平一些,而且说起来朝廷给了你们机会,不珍惜就怪不得朝廷了。
“朕看海郡王此议可行,户部、吏部明日从速办理,后日斋春楼抓阄。”
“是……”
翌日,朝廷抓阄定参股名额的消息迅速传开,不出沈云卿所料,反应一片惨淡,参加者十不足一,但好在商团人数基数够大,十步足一也有好几十人。
但如果细究起来,其实还是时间不足,沟通不到位,朝廷的公信力差造成的结果。
如果再给一个月时间考虑,再花一个月做思想工作,朝天赌咒发誓,女帝亲自祭天昭告神灵,效果不说立竿见影,至少也是一片响应。
不过这样也好,朝廷现在没时间拖泥带水,必须快刀斩乱麻,先解决问题,再追求质量效果。
当天下午,沈云卿收到户部、吏部送来的名单,高鸿也送来了金陵的名单。
“这是金陵万禾钱庄的冯岸明的报名帖,托我转交于你。”
“万禾钱庄?不是老字号吧。”
“是最近五六年间后起的钱庄,不逊于十年前的百通利票号。”
“那他是金陵本地人?”
“不是,是关中长安人,但听说祖籍在金陵,之前在长安做的是西域藩商的生意,赚得了不少金银。”
“那后来怎么不干了?”
“这就不得而知了,但是爹和冯岸明关系颇睦,常有往来。”
江南目前的钱庄,都是经过当年七王之乱后,“吐银纳旧”风波存活下来的老字号,加之最近十几年间的经济动荡和朝廷政策推行,江南的经济地盘其实已经被钱庄占领瓜分。
该挤死的已经挤死,该做大的已经做大,要想在大资本面前站稳脚跟,重新置业扩张地盘极为困难,但如果有真金白银,倒是能放手一搏。
这些年市面上的贵金属稀缺,铜钱兑换和交易走货对贵金属需求增多,贴水也就水涨船高,甚至大宗商品交易,需要贵金属质押,这就让持有贵金属的一方成了卖方市场,上门求买的就等同于上门送关系。
冯岸明的万禾钱庄应该就是利用贵金属的紧俏性,到处给人站台,提供贵金属流动性的质押担保,才在江南站稳的脚跟。
就在二人说话时,屋外突然走进一个黑黢的大汉,披坚执锐登堂入室,进屋后两个豹子眼左右一扫,逮住沈云卿便一头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