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卿就发现,这帮子文官说他们精明吧,有的时候蠢得也够可以,甚至算账都算不过武官。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没时间,没有战略时间,这六万两黄金买的是战略时间,所以只要争取到了战略时间,日后的问题都好解决。
其次是经济问题,花钱收编外国武装力量,搁近现代叫对外军事援助,援助武器或者现金的都有,但如果援助现金,一定是只能购买我指定的东西,这样才能让援助款回流国内,同时拉动国内的生产。
而肃汝除了牲口,其他什么都不能生产,要拿走了六万两黄金,最后还是得找岐帝国购买货物,然后黄金通过贸易回流岐帝国内,届时只要朝廷招标国内供应商提供肃汝需求的商品,然后卖给肃汝拿到黄金转给供应商,这样就能拉动国内的生产。
商品这种东西都是可制造品,只要生产不停,商品就不断生产制造。
而肃汝什么也造不了,所以拿到黄金只能坐吃山空买买买。
岐帝国虽然为此损失了六万两黄金,但是却能得到整个东北和外兴安岭的土地势力范围,同时又能利用这六万两黄金,拉动国内的生产,为国内调整经济政策争取更多的时间。
这些个书呆子都给圣贤书给读傻了,要不就是没有超前认知。
言明利害关系,文官们的心里其实也发虚,没什么底气,他们清楚知道现在的局面,被沈云卿的有力有理说辞驳斥之后,更加没有底气。
异议被迅速压制,女帝看向桑劲川问:
“今年年初全国税赋加征,今年户部夏税能有多少?”
“回陛下,预估能有一千两百多万贯,岁末还能有一千四百多万,总岁入约两千七百万贯,但也变不出六万两黄金。”
“今年岁入竟能有这么多!”
女帝也吓了一跳,目光迅速瞟了一样沈云卿。
去年的岁入才一千八百万贯,但这是没有加征和局部减税的情况下的税赋,今年为应付战争开支,全国进行了加征,一下多了近千万贯,可见通过近八年的治理,国力已经有所恢复。
沉默思索了片刻,女帝继续又说:
“国库用白银兑黄金,能有几何?”
“呃……”桑劲川迅速思考后说:“最多一万两三两。”
“那就用库银,以官价贴五分,速从神都各家钱庄兑取黄金。”
“臣领旨。”
“海郡王,金戋寺与你海郡王府能调多少黄金?”
“短时内能用的约九千两,另外还要与存款大户协商,用白银兑取大户存金,还能弄来一万,合计一万八九千两黄金。”
“那就是三万一千两,还缺两万八千两。海郡王,惠贵妃那里的紫金能否借朕一用啊。”
女帝凤目微垂,圣容严峻,一脸没有商量之色。沈云卿不禁在想,您表妹的钱,您老不去借,让我这个女婿向丈母娘借钱,这主意你怎么想得出来。
“陛下,臣恐怕无能为力爱莫能助,岳母大人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恕臣无能。”
“惠贵妃素来大肚能容,朝廷当此危机时刻,想来她能体量朕的难处,此事就交由爱卿去办吧。”
沈云卿既没吭声,也没表示拒绝,女帝也没打算接应,反正任务已经交代给你,怎么办,你看着办。
“合计惠贵妃的小三千两紫金,剩余不足之处朕再想办法,凑齐这五万九千两黄金。紫金之事只朕与在场诸位爱卿知晓,如有泄露,朕必严惩不贷,汝等可知。”
“臣等领旨……”
世人眼中,紫金本为天然稀有贵金属,此物只应天上有,坠入人间是圣物,现在沈云卿说紫金也能炼,无疑颠覆了众人的三观认知,接踵而至的各种怪想也将随之而来。
如户部一定再想,沈云卿能炼紫金,这些年来的发家史,难道就是炼紫金忽悠人?
照这种逻辑发展,户部一定会琢磨着日后发行紫金元宝去敛财。
御前会议结束的比预计要早,朝会正常举行,但只字未提黄金的事。
而沈云卿走在返回泸溪宫的路上,一走就是半个多小时,他实在没有这个勇气,找自己丈母娘开口要钱。犹犹豫豫迟疑不决许久,沈云卿还是打算硬着头皮去见段莹玉。
这个点上,段莹玉正在泸溪宫中逗外孙女和外孙子,玥儿出宫去了独孤药铺,只有周雪琳作陪。
“云卿!今日怎这么早就回宫了?”
周雪琳很是诧异,显然不正常。
“我找岳母谈点事儿,岳母大人呢?”
“在书房教孩子们识字呢,我闷得慌,出来走走。何事要找母亲?”
“一些公务,走吧,去见咱妈。”
“嗯。”
泸溪宫后院最近在搞工程,把水池填浅,假山搬走,都搞成草坪,好让孩子们玩耍,活动返回被压缩,段莹玉带着孩子们在书房折腾搞什么学前教育,她其实什么也不懂,就懂怎么坑蒙孩子和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