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地区的权力转移和中原王朝很不一样,既不是早期的长子制度,也不是皇帝出于国家大局和人品考虑,亦或者完全是凭喜好,皇位想传谁就传谁。
中东地区的权力转移继承很大程度上看宗教和娘家,娘家强,儿子的地位就强大,哪怕当权者再不喜欢,娘家人会干政,尤其是娘家强势往往体现在部族人口众多这点上,人口一多,当兵的人也就多,就凭这一点就能决定权力移交。
此外宗教也干涉,但宗教干涉往往酿成内乱,一会儿支持这个娘家,一会儿支持那个王子,加之教派教义的复杂化,最后变成教派冲突。
这是今天中东不同教派的早期成型原因,追根溯源就是默罕默德没有明确大位传给谁,然后内部又对教义进行不同解读,拥戴不同继承人,最后一直撕了一千五六多年。
随着谈话的深入,涉及的内容更加广泛,大到国内的法律、政治、经济、人文,小到基本的吃穿住行和教育。
让沈云卿惊讶的是,按说这个时期的阿拉伯文明高度灿烂发达,竟然没有做人口方面的基本统计。
中原王朝好歹还有以户口为单位的统计制度,好歹也能粗略统计人口,但中东地区连基本的人口统计也没有,所以无从知道乌兹曼人基数总量,无从推算他们的经济规模。
军队的数量也没有明确的信息,按西斯法赫的说法,最多时能号众百万,最少也有三十多万。
沈云卿重点询问了乌兹曼海军建设问题和欧洲的情况。
与之前的猜测基本吻合,乌兹曼已经为其海军军舰装备火炮,少则十多门,多的有三十多门。并且商船队正在从传统的几艘十几艘,开始向组织大型商队和武装护航发展。
虽然结束了与欧洲在中东陆地的战争,但是双方还在地中海打,尤其是这个时期的西欧还是海上强国,欧洲担乌兹曼人报复欧洲,从海上入侵,所以西欧和南欧地中海有强大的舰队,而且陆续装备有零星火炮。
乌兹曼不甘示弱,也大量发展海上舰炮,时间一长就成了海军标配。
也就是说,历史剧本非但没按剧本走,而且还是亚洲的技术树没按剧本走,但是亚洲的历史剧本大体沿着历史轨迹在发展,而中东和西方完全是脱轨发展,已经一定程度上领先岐帝国。
谈话一直持续到黄昏,之前一直不曾掌握的信息,到此基本有了明确清晰的轮廓。
“你是我见过最富有智慧的贵族,天朝的王爷都和你一样吗?”
“或许是吧。你准备在这里呆多久?”
“等卖完了货物,筹到更多的黄金和贵重货物,我就会离开,但还会回来。”
“你如果想赚黄金,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你可以去天弥(印度),那里有很多的黄金。”
“我知道,可以沿着波兹津的海岸一直航行到天弥,但是海上的航线对我而言并不安全。”
“你可以走陆路,从我朝的西域都护南境前往天弥,我朝的丝绸在那里非常受欢迎。”
在两美和非洲开发之前,世界最大黄金出产地主要集中在印度、波斯、中东、埃及,其中印度是个大户,否则历史上也不会被外来人胖揍那么多次,就是因为印度的富庶和黄金。
由于政策缘故,中原王朝的商人其实很少出境,出境的中原商队非常少,最多也就是到岐军控制的西域地区,再往西或者往南非常少。
能向呼延秦这样跑陆路丝绸之路全程的商人,基本上都有语言优势和家族传统,而且呼延秦父亲是库兀图族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