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勒阔对鲁古图的建议并不满意,因为仇恨与耻辱的种子早已埋在他的心中。
“罗哈诺与岐人一样,都有坚不可摧的城墙,同时罗哈诺既有精良的骑兵,也有骁勇的步兵和吃不完的粮食,这些我都非常清楚。进攻罗哈诺,会让我族付出沉重代价。”
“是的,但现在罗哈诺已经精疲力竭。相比与岐人开战,攻打罗哈诺的代价更少。而且我族有火器,同时如果能与岐人议和,可以从岐国弄到更多的火药、铁器、兵器,这样的话,战争罗哈诺将轻而易举。”
“但岐人会轻易答应我们的要求吗?”
“他们会的。岐人主动提出议和,而且先于击败肃汝之前做出决定,这就意味着岐国发生了不测事件,迫使他们必须提前议和,因此主动权在我族,而不再岐国。只要我们拖着,他们将无可奈何,只能有求于我们。”
“那本汗应该如何应对议和。”
“臣建议这样……”
鲁古图凑近上前,小声细说计划,只见都勒阔目闪金光点头连连。
“很好,立即传令艾素古,拦住岐人使团,让他们派人前来汗帐。”
“是。”
就在谈话结束不久,艾素古部与郭萧逸使团撞个正着,艾素古虽然已经得知是岐人使团,但还没接到都勒阔指示,遂将使团围住,同时派人返回请示都勒阔。
就在使团被围第二天天黑,艾素古接到都勒阔命令,允许岐人派出三人前往汗帐先行交涉,使团不准离开。
而与此同时,沈云卿放出的侦骑已经返回。
“启禀两位大人,先行使团被忽喇军团团围住,无法潜入。”
斥骑飞快说道,此时邱继匡说:
“你且退下。”
“是。”
待等斥骑退走,邱继匡与身旁站着扮作护卫的沈云卿说道:
“海郡王,以眼下情势来看,忽喇汗帐就在北塞,郭萧逸应该已经派人与忽喇交涉,我军是否立即向其靠拢。”
“斥骑返回需要一天一夜,他们应该是昨天早晨之前被围,暂时还不得而知道使团被围,是忽喇汗帐的命令,还是该部主将的命令。如是汗帐的命令,郭萧逸应该是派人前去递交国书。如是主将的命令,一时半会儿还会等待都勒阔的命令。如果我们去的太早,并不利于打击其气焰,去晚了又会徒增伤亡。”
“但眼下我军离着忽喇汗帐不远,拖久了忽喇斥骑也会发现我军。”邱继匡担心道。
“我军距离郭萧逸一天半路程,急行军一天能到,但到了之后不能立即投入作战需要休整。这样吧,今晚吃饱喝足,明日不开伙,每人携带五天口粮、一匹马,与保暖皮毛衣物,丢弃除火器、弹药之外全部辎重,天不亮上就路,埋伏在郭萧逸军的南面,忽喇若动手,我军从背后杀出策应,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时李义清说道:
“这么多辎重若是丢弃,我军将无退路。”
“只是暂时丢弃便于行军,一旦与郭萧逸汇合,击溃忽喇之后,留在此地的物资可作为郭萧逸返回关内的补给,免得继续拖在身边增加我军暴露风险。”
沈云卿随行五千多人,但是带了一万两千匹马,和三百车雪橇。
每人备马至少两匹,一批坐骑,一匹携带口粮,每半天轮换一次。另外两千匹马用于拉雪橇和驮货,携带的补给够冬天往返四个月用。抵达忽喇大营之后,剩余食品不再消耗,而是议和期间从忽喇那里购买,否则一路上早就饿死了。
眼下距离塞北只有三到四天路程,已经进入忽喇斥骑侦查范围之内,随时可能暴露,如不能及时与郭萧逸汇合,郭萧逸部可能被重创,不利于接下来的谈判。
与李义清、邱继匡二人商定之后,沈云卿离账去找将军孔涛,他正在用望远镜观察附近情况。
“孔将军,可有异常?”
“未发现异常,还是这远目境方便,忽喇斥骑此时此刻还在傻乎乎的满世界乱找,我军凭此远目境,却能在几十里外轻易发现他们的踪迹,我军岂能不胜。”
孔涛有些得意,这种自信正是来自于军事装备的优势。
由于当下只有岐军有望远镜,所以能看得更远。而且在忽喇腹地,忽喇斥骑就没有隐蔽侦查的必要,全都是光明正大骑马跑在雪地上,岐军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岐军只要盯紧了,能在几十里外发现他们的踪迹,忽喇斥骑眼睛再好,也看不见几十里外的岐军。
而且此番出关之前,沈云卿提前定制了一批白色披风,用于伪装,马匹都披上了白布和羊皮草,减少暴露踪迹。毡帐或是白色,或是米黄色,远距离之外很难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