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西斯法赫就有了牟利的空间。但也不是没有问题,其中有两个节点需要解决。
他需要用使用大量代理人,扮演商人角色,与乌兹曼贵族接触,五万两黄金这么大的数额,决不能给一个商人去兑,否则会出问题。
其次是第一次用岐帝国黄金兑换乌兹曼旧银币的一拨人,和第二次用岐帝国白银兑换新金币的这波人,两拨人不能相同,否则肯定会露出马脚。
第二就是新金币的和银币的含量,如果他们把含金量降到无底线的比例,你就是一两黄金只兑五两白银,那也还是亏的。
所以关键还是新金币、银币的含量。
但在沈云卿看来,这跟抢劫老百姓,祸国殃民没什么两样。仍然是利用不同货币之前汇率通缩的关系,进行的操纵。
只不过这次有些特殊,是利用黄金白银在民间和官方双规汇率,进行的政治权力和经济利益的交换。
而起因,还是乌兹曼切割了海上势力范围,同时又不进行财政和货币良性改革,必然产生的经济现象。
以目前的情况,乌兹曼如实行铜币或者纸币制度,最佳的财政策略是适当调整金银汇率,同时减少财政黄金支出,利用国家掌握的贸易船队,将多余回流的黄金进行收储,而不是作为财政投入市场。
当年强大的殖民帝国西班牙为什么财政会跨,本质上就是被黄金给冲垮的。
南美黄金流入,最开始是给西班牙带来了经济繁荣,但同时导致黄金流入超过了物质产出,导致黄金贬值,最后越是运入黄金,黄金贬值越快,财政支出越多,黄金反而不够用了。
在短时内无法提高物质产出,匹配货币供应量增加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是忍住财政阵痛,收储货币,尤其是贵金属,放在那里又不会烂。
同时积极提高物质产出,增加生产力,匹配增大的货币通量,让货币与商品维持合理的价格水平。
而乌兹曼显然不想承受这种阵痛,或者他没有意识到这层经济逻辑。
但以中东商人的精明,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应该是他们不想承受由此带来的阵痛和改革风险,尤其是经济改革会带来政治问题,他们又有严重的政治内患。
于是只能出此下策,同时也清楚无法长久维持,需要对外转移焦点。
然后问题又回到最初那个节点,乌兹曼给贵金属加料,沈云卿估摸着,只能维持二十年到三十年的繁荣,他们一时半会儿估计还不会急于对外扩张转移焦点,加料的红利能吃几十年,但与岐帝国和乌兹曼的战争,可预见的未来恐怕无法避免。
尤其是乌兹曼在不知道岐军有先进武器,能普及生产火器的情况下,他们可能在将来会军事冒险。
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岐军的阅兵和火器配发,已经传到市井,不排除乌兹曼商人已经把消息传回国内,这就意味着乌兹曼可能会提前铤而走险。
因为任何一个有理智的正常政府,都会用武力维持经济霸权,而乌兹曼内部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他们可能会先发制人。至少需要获取波斯这块土地,扩张他们的经济,只能加物质产出和自然贸易禀赋,缓和内部矛盾。
沈云卿最终得出结论,二十年内,很可能与乌兹曼打一仗。
乌兹曼的火器已经进化出第三代,按道理兵器的实用性、威力会更强,如果这个逻辑成立,他们又解决了批量生产的问题,在岐帝国火器普及之前,他们真可能先动手,甚至从海上打过来也有可能。
“有新金币银币的样品吗。”
“有,我带了很多。”西斯法赫示意手下拿来一袋金币和银币交给沈云卿,遂即又说:“如果这笔买卖做成,至少有三成的利润,非常值得一试。”
“确实有很大的利润,但风险也会很大,金子只能从达尔翰走,会被发现的。”
“我可以让人等在边境偷运进去。”
“有把握吗?”
“我在那里安插了很多人,可以让基督徒放哨,只需要一些佣金就可以。”
“原来如此……但事关重大,五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我需要向我朝陛下汇报。”
“没有问题,我可以等。我相信这次生意做成,日后可以把生意做的更大。”
“从内部兑换太多的黄金,早晚会被他们发现。”
“可以找不同的贵族去兑换,只要有足够的好处,他们会干的。”
“好处?你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