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不是坑我吗。赵平!”
“末将在。”
“随我前去一探究竟。”
“郡王,吴廷琛居心叵测,郡王不宜铤而走险。”
“他还敢杀了我不成。走!”
“是。”
沈云卿恼火不已,这还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吃这么大的瘪。
在千牛卫护送下,沈云卿催马来到西门下十步外,此时天色已经微亮,可见城头庄丁抬着的木座上供着一块绸锦盖着的不明物,显然应该就是丹书铁券免死金牌。
“庄主,朝廷的人已经到城外了,咱们怎办。”王参紧张说。
“不接应他们,唐虎功、刘县令的人马一到,有朝廷的免死金牌在,他们就得退兵。”
吴廷琛有恃无恐,丝毫不把朝廷的兵马放在眼里,这就是地方豪强山头势力给王朝带来的阵痛,这种豪强山头势力几乎贯穿每个王朝,即便是清王朝,这种势力也是多如牛毛,无不是按下葫芦浮起瓢。
十五年前解决了盐商炉户问题,但只是解决了天下最大号依附群体,没解决全国各地多如牛毛的地方豪强,这些豪强控制的人口加起来,是盐商炉户的好几倍,分散在全国各地州县,其中一半以上都是黑户,根本无法统计其人口,更别说是管辖,俨然是个法外之地。
这些年经济虽然全面回升,但是这些社会问题也日益突出,他们在吸着国家的血,用刀割裂着国家的动脉,朝廷无时无刻不在失血,朝廷创造再多的财富,手指缝里漏掉的比收入国库的还多,其中一多半都被这些豪强给瓜分。
不解决豪强问题,这个朝廷早晚还是要完蛋。
沈云卿凝视了许久,强压着胸口怒火,向城头喊话:
“速让吴廷琛出来!”
无论沈云卿如何喊话,城头迟迟没有回应。
“庄主,来人口气似乎不一般哪,听说皇帝正在东巡,万一惊动了皇帝,后果不堪设想。”
“怕什么,吴家堡地处偏远远离官道,皇帝哪里能为我吴某人劳动大驾。”
“可要是惊动了皇帝,派遣大员而来,如此怠慢,即便有免死金牌,也难保不会受到朝廷制裁。”
免死金牌是免死的,但是没说活罪可逃。
吴廷琛一听觉得有理,虽然仗着有免死金牌,但是皇帝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你去问来人,官衔极品,身居何职。”
“是。”
此时天色已经放亮,王参迅速来到城头,就见城外两百多人的甲胄大不一样,虽然没见过禁军甲胄,但是傻子也知道,这既不是州兵,也不是番军,那只能是禁军。
待等王参看个仔细,就发现禁军中一中年男子身着锦衣华服,锦衣左右双臂赫然绣着一条青龙。
“坏了,是个王爷!”
王参心想大坏,他根本就没敢问,掉头跑回城下去见吴廷琛:
“庄主,来人是个王爷。”
吴廷琛正在喝茶,闻讯后也吃了一惊,吐了一桌茶水:
“什么啊,王爷!”
“正是,华服锦衣左右各绣一条大青龙。”
“问过是谁吗!”
“属下没敢问。”
“难道是怀王!”
“不像,怀王年逾六旬,那男子颇为年轻,至多也就四十。”
“华服为何颜色?”
“褐色镶蓝,绣银丝青龙。”
“褐色镶蓝,银丝青龙……这不是王爷的行头,应该是个郡王!”
爵位和官位一样,不同的爵位都有严格的穿戴标准,皇嗣王爷一律都是四爪金银丝黄龙,异姓王是四爪银丝紫龙,郡王是三爪银丝青龙,皇帝是五爪金丝金龙线,王级之外一律不得使用龙纹图案。
吴廷琛虽然蜗居在乡间僻壤,但是朝廷的这些条条框框他背的很熟,他很快想到这种规格打扮的王爷不是一级王,而是二级郡王。
但问题是,全国上下到目前为止虽然出嫁的公主很多,但是驸马都是郡侯,甚至县侯,唯独只有一个郡王,那就是海郡王沈云卿。
想到这里,吴廷琛的脸上的骄横终于消失不见,他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位来者不善。
“坏了,是海郡王沈云卿!”
一旁王参闻讯大惊失色:
“就是当年掀起江南风波,搞垮户部盐商,金戋寺的座主,灭了腊婆的那位!”
“除了他,朝中还有第二个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