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就一直对峙着,高寅传来消息,他们进山后就被外围暗哨发现,还没等赶到窝点,就被四百多人挡在了必经之路外,进不去,现在已经陷入对峙,询问沈云卿对策。
而下午密州刺史孙泽,司马高琼率领州兵八百人赶到吴家堡,沈云卿将怀王亲笔手信交给孙泽,让他配合行事。
“还请孙大人配合本王行事,不要辜负陛下和怀王的良苦用心。”
“是是是,下官一定全力协助郡王捉拿这等乱很贼子。”
“现在本王问你,孙大人可知道这吴廷琛有免死金牌。”
“不曾听说,下官也是第一次听说我朝还有免死金牌,不看圣祖诏书,下官定会认为有假。可如此一来,可就拿吴廷琛无可奈何了。”
“天要他死,他不得不亡,这等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岂能让他逍遥法外。只可恶事先毫不知情,被他算计。”
要说这次最大的失算,就是没考虑到有免死金牌这个神道具,而且制造假币这么大的天字号案件,一个没落权贵豪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和朝廷金融对抗,确实可能持有某些大杀器,如果当时多考虑一层,也许还真能考虑到免死金牌这种可能。
因为吴破胡是开国元勋,历代王朝都有授予免死金牌的惯例,所以吴破胡不是没有可能得到免死金牌,如果当时考虑到这点,其实就不应该立即动手,应该摸清了吴廷琛的情况再做动手也不迟。
但也可见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已经衰退到州一级,行政命令无法在地方执行的尴尬局面。
“海郡王,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孙大人但说无妨。”
“这密州地界上的豪强多如牛毛,吴廷琛不是最大的,但是他们之间关系密切复杂,如一定要治吴廷琛的罪,下关担心逼反了他们呀。”
“吴廷琛犯的本就是不赦之罪,朝廷若不严办,便是向天下这等贼党低头,将严重挫伤朝廷威严。即便他有免死金牌,继续如此有恃无恐为虎作伥,其把朝廷置于何处。不治其罪,简直天理不容。”
“可是这免死金牌绕不过去呀。不杀吴廷琛,他不罢手,若是杀了他,有可能逼反了地方豪强。”
“确实非常棘手。”
皇权政治下有个悖论,这些个豪强其实不服法律,如果朝廷触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不管什么王法不王法,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他们会和朝廷叫板,如果逼得太急,就会发展成叛乱,甚至王朝更迭。
这些个地方豪强往好里发展,就是英雄好汉,往坏里发展,就是地方土匪军阀,但无论哪一种,他们都不服法律,他们就是我行我素。
如那晁盖劫夺生辰纲,说是生辰纲都是民脂民膏,晁盖了劫富济贫为民出气,大家拍手称好。
且不说劫夺生辰纲的性质就是犯法,北宋时期经济那么发达,用得着搜刮民脂民膏吗。
相反,北宋太过开放,兵器、甲械管制不严,民间蓄兵成风,是个地盘就有山头,朝廷打击山头,保证国家安全稳定和统一,到了豪强眼里就成了朝廷不仁,残暴统治的象征,然后反了。
所以在这些豪强眼里,朝廷任何的改革,只要触碰到他们的利益,就是不仁不义残暴统治。之后就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造成大面积铺天盖地的豪强运动,豪强运动再发展成农民运动,最后就是全国性的叛乱和农民起义。
你要是跟他们讲法,他们根本不卵你。
吴廷琛现在是仗着自己有免死金牌,非但不及时收手,相反要一条道走到黑,既要拿着免死金牌威胁朝廷,同时还要继续犯罪,还要你不制裁他,这怎么可能。但是在这些目无王法的豪强眼里,这就是理所应该的。
两天后,女帝的队伍正走在齐州通往泰山官道上,泰山眼下在齐州境内,也就是后世的济南,齐州的管辖面积很大。官道就是这些年新修的官道,路宽地面厚实,大雨之下车轮碾过也没留下很深的车辙,小小的细节足可反应出施工的质量。
车外大雨滂多,禁军都穿着橡胶雨衣风雨无阻骑马行径,文武大臣皇亲国戚或是坐车,或是骑马,骑马的无一例外都披着橡胶雨衣,就连宫女、太监也能一人一件,可比几十年前皇帝出巡巡幸地方人道多了。
女帝看着车外倾盆大雨,想着大雨会不会持续到两日后的祭天封禅。
“欧阳,你说大雨两天后会否雨停。”
“春雨贵如油,前些年河南开春总是少雨,今年雨倒是多了,陛下怎又嫌多了。即便封禅当日有雨,也是祥瑞的吉兆。如今治水初见成效,即便大雨连绵,也不怕淹了庄稼。倒是持续干旱,朝廷水库尚未大量建成,未必是什么好事。”
“呵呵,还是你说的有理,兴许是朕老了,越来越心急了。”
“陛下一定能长命百岁洪福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