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艘小船拿出拼命的速度火速返回大船,望远镜中清晰可见小船水手登上最大的一艘海盗船,见到了一个矮子,四十倍望远镜中清晰看见那些人的表情,甚至看清他们嘴里的大黄牙。
海盗甲板迅速忙乱起来,以肉眼的可见的速度急速准备掉头。
“传令面敌火炮,推炮开火!”
“是。”
沈云卿一声令下,旗手在船头挥动信号旗,迅速向各船传达作战命令。
数分钟后,不等海盗调整完成掉头,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刺耳袭来,第一波二百五十多发弹丸,以肉看可见的速度划过天空,飞过敌船上空,落在敌船西侧一里半出,激起海面大片浪花,看的海盗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等到海盗完成掉头,岐军已经打出八个波次齐射,海盗震惊之余,心里凉透半截,望远镜中可见海盗甲板乱成一团不知所措。
“郡王,他们阵脚已经大乱。”
“嗯,传令面敌各船,节省弹药不要发射太快,上层甲板各炮继续射击,下层甲板火炮射程调为四里,将敌船夹在我军弹幕区之间。”
“是。”
之前六里地外用弹幕划下一条弹幕线,现在在舰队四里地外划下一条弹幕线,把海盗框死在四到六里之间的两里地内,然后慢慢收紧两条弹幕线,把他们给逼死。
十数分钟后,下层甲板再次开炮,弹幕打向海盗船队以东,个别脱轨弹幕可谓近在咫尺。
不过这要是让户部的这帮子官吏看到,沈云卿短短二十分钟内,把好几吨的生铁扔进了大海里,指不定要到女帝面前痛斥他这种浪费国帑的劣迹。
短短一刻多钟,几吨生铁就这样倾斜在大海里,搁在二十年前,年产铁才只有十几万石的朝廷而言,无疑实在往海里砸钱听声响。
而战争打的就是国力,表面上是钱,本质上是打的生产能力,要是没有这些年炼钢的扩张支撑,眨眼好几吨生铁这么扔进海里,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钱。
眼下岐军的弹丸主要是生铁,因为生铁便宜,产量大。
也可以用更便宜的铅,但是铅有毒,无论是陆战还是海战,对土壤和水源都有污染,尤其是落入水源,或者下雨,铅会迅速氧化、锈蚀、腐烂,形成有毒的铅化物,污染水源和土壤。
当然,其实早期的弹丸都是铜的,后来开始普遍使用铅作为弹丸,而且很长一段时期都用铅,因为铅便宜,质量大,破坏力强,但是毒害性也大。
在铅便宜,破坏力大,医学不发达早期,对铅毒认知浅的时期,这些都是可以忽略的问题。
后期随着技术进步,对铅有了进一步认知,同时期工业化炼钢让铁价大幅下跌到可承受消耗价格范围,铅也就不在作为普遍炮弹使用,但是枪弹还大量使用前。
即便是子弹使用的铅弹,进入人体后哪怕取出弹丸,也会因为在体内停留,让血液迅速带走大量的铅元素,造成血铅超标,更何况是大型的弹丸落入自然环境中产生的毒性危害。
因此沈云卿坚持使用生铁作为弹丸,就是为了避免铅的毒性扩散。
估计是被岐军火炮轮番密集炮击拦住进退给逼疯了,海盗再次调整航向,将船横在海面上。
由于南面陆地都是悬崖绝壁,他们无法冲滩上岸,因此船头都调转向北,但无论他们是否向北逃窜,其实都在岐军的射程之内,这一点他们非常清楚。
见此状,沈云卿遂即下令停止炮击。
他很清楚,这些海盗已经打算妥协,一定会派人前来联络,此时停止炮击,就是向他们敞开一条通道,让他们放人过来。
不出所料,岐军还没停止炮击,他们已经派人登上小船,划船向岐军而来,岐军遂即停止炮击,将其放过封锁区。
等了四刻多钟,前方战舰传来旗语,表明来人要求交涉。沈云卿遂即回复,将他们带来旗舰问话。
约莫两刻钟后,岐军划着小船押送四个海盗登上旗舰。
只听他们嘴里哇啦哇啦手舞足蹈说着土话,但就是不知都他们说的什么。
沈云卿遂即找来随船全部翻译,逐个辨别后,得知是罗娑国口音,但是他们说的是土话,并非罗娑国语言,相当于罗娑的的方言土话。
这就好比印度,印度的官方语言是英语和印地语,但是他们国内有好几百种完全不同的语言,而且不同的语言使用人群还不是几千人,少则几十万人,多则可能上亿。
而中国汉族区虽然也有方言,南方人说话北方人听不懂,但是语法和书面都是一样的。而印度是完全几百种,无法用统一文字阐述的语言。
当前南洲百夷就是印度这种情况,一个国家里边其实有大大小小完全不同的部族,不同部族间有自己的语言体系。
这些人讲的是罗娑语,但不是罗娑的官方语言而是方言。
这就好比朝鲜语是中国话,但不是普通话一样的道理。
弄明白这一点,沈云卿遂即让翻译用罗娑话问他们。
这帮子家伙都是海上强盗中的老油子,明明能说官方语言,一个个都胡搅蛮缠说土话,听到岐军翻译操着罗娑话后,顿时有些傻眼。
“郡王,他们确系是罗娑国人。”翻译道。
“他们怎么说。”
“据他们说,他们是路过此地的商船。”
“呵呵……”沈云卿冷笑,遂即又说:“商船能带这么多的炮。问他,既然是商船,何来如此众多的大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