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径清真寺时,沈云卿特别留意了清真寺前的广场,聚集着大量的信众在做礼拜,这个点上是当地午拜的时间,但没有统一的时间,因为没有计时工具,因此做礼拜并不像近现代掐的那么准,需要一天做五次礼拜。
眼下乌兹曼的教规只规定一天两次礼拜,一次是午拜,一次是晚拜。
午拜的时间定义也很宽,日落黄昏之前,都算是午拜,但绝对不能在黄昏的时候做午拜,因为那个时候太阳西落,纵然你不是面向西面做礼拜,但是绝对禁止在这个时间点上做礼拜。
晚拜必须是天黑之后,一般而言是午夜之前,三更半夜做礼拜通常被认为神志不清和不诚心,也不被允许做礼拜。
由于没有计时工具,所以礼拜的时间比较宽泛,否则这个点上街道上绝对是看不见这么多人的,一定都在做礼拜。
巨大的清真寺让人印象深刻,洁白的墙壁,巨大的圆形尖顶,无不彰显宗教在当地的影响力。
王宫在清真寺以北,距离清真寺直线距离目测六百多米,在一个轴线上,站在王宫的阳台上,就能直面清真寺巨大的穹顶,无疑非常便于伊萨德做礼拜,也凸显出宗教在当地的影响力。
使团驻地安排在王宫以西的“阿塔依宫”,使团抵达王宫后将一分为二,海陆师与朝廷官吏将马匹、骆驼、货物押往阿塔依宫宫入驻,沈云卿继续前往皇宫,千牛卫将在宫外警戒。
阿塔依宫虽然是宫殿,但功能却是交易市场,阿塔依是所在的街道,之前是当地一个管制供应市场,是四十多年前收复达马格后,为了便于城市恢复和经济运转,组织的起来的国有交易市场,用于恢复首都地区战后经济秩序。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战时经济下的管制和国有措施。
老伊萨德登基后,战争趋于收尾,进一步将阿塔依建设成商品市场,为此在阿塔依市场建造了阿塔依宫,后来又在阿塔依宫设立了竞价市场,开始财政和经济改革。
老伊萨德经济财政改革的核心就是商品利益最大化,竞价其实类似于一种期货形势,是期货出现之前通过竞价方式,反应商品供需和价格关系的一种经济工具。
但多数时期都是牟利工具,进而随着大航海和西方殖民的开始,有了早期全球化供应链条,竞价已经不能满足和反应商品供求和价格价值波动的关系,进而出现了竞价的升级产物——期货
但是无论竞价还是期货,对于乌兹曼的社会、经济、政治形态而言有很多弊端。
首先是竞价和期货一定要有自己的资源筹码。
比如说开设丝绸期货,你的国内或者国外控制的产地,首先至少得有些桑蚕种植养殖生产,无论产能多少,至少得有一点,以及国内消费需求市场,如果你没有丝绸的生产,只有需求消费市场,你将丧失对丝绸价格的进口价格干预能力。
但是这里有个前提,是国与国得政治、军事和经济平等,如果地位不平等,而乌兹曼有唯一的期货口岸,岐帝国就只能任人宰割。
其他商品也同理,如果乌兹曼处于强势地位,但又没有挂牌商品的生产能力,他就只能通过军事行为控制贸易商品。
就像现在一样,乌兹曼垄断了马六甲以西的海上贸易,把别人家的商品在自己这里挂牌交易,那些个国家一点办法也没有,谁如果敢说个不字,立马就会遭到报复。
所以开设竞价市场,乌兹曼在物产和土地气候有很大的劣势,只能以强硬手段把国外资源弄回国。
其次是竞价永远只能是竞价,而不是期货。
期货的前提必须是商品标准化,如一捆棉花,纯度百分之九十九,重量一石。一吨标准的天然橡胶,一桶石油,一吨铜锭。期货一定是标准化的商品,而乌兹曼没有认知到这个理念。
而竞价只是对分级商品进行单次的价格竞争,并不是对品质稳定商品的长期价格竞争。
其三,期货需要对产能进行估算,从而得出供求关系的平衡,作为为价格调整的参考依据。而乌兹曼对贸易链上绝大多数商品没有产能估算,他只是对自己每年能得到多少商品供应进行竞价。
这就好比一种商品A,全球产能是十个,而乌兹曼每年获取的极限量是三个,所以他的竞价是按三个来算,而不是十个,这种竞价既违背竞价的供需,也违背期货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