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拓跋桓始终脸色郁闷,顾青辞喝了杯酒,开口道:“我能体会这种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从前我曾经也信任过出生入死的队友,我们约好要一起逃出组织,可最后她出卖了我,就为了换取唯一的一个任务名额。”
拓跋桓撑起身体,问道:“那后来呢?”
顾青辞淡然自若地说道:“后来,我把她杀了,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机会,正大光明地走出了组织,还完成任务成为了正式的杀手。”
拓跋桓已经醉意渐浓,他摇头笑道:“你说的都是假的,你不是杀手,一点都不像,如果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杀手,那北晋绝不会为了你大动干戈,也不会让北晋的景王赶赴玉门关。”
说着,拓跋桓笑了,“多谢你安慰我。”
顾青辞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释怀一笑,“是啊,那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现在我也有了值得信任的人,这一次我可以用性命去相信他。”
拓跋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旦选择相信别人,就像如履薄冰,你不知道跟着他前一步是不是万丈深渊。”
顾青辞撇开目光,“你是孤家寡人的帝王,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拓跋桓借着酒意笑道:“你相信的人是你的夫君?你这么肯定他没有骗过你?”
顾青辞笑道:“当然。”
拓跋桓摇摇头,“我不信。”
顾青辞白了他一眼,“你生在帝王之家,又坐在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你当然不信。”
拓跋桓若有所思地看着星空,“这世上,只有自己之外,只有草原上的星星不会骗人。”
说着,拓跋桓举起酒杯,笑道:“不管怎样,敬你一杯,就为了你这份信任。”
夜风拂面,顾青辞舒服地撩了撩头发,“你这好酒真的不错,中原地带没有这么好的酒……”
等穆玄景赶到的时候,顾青辞和拓跋桓已经差不多喝光了两坛酒,两人都快坐不住了,但还在互相较劲。
顾青辞脸颊飞起两块红晕,歪着脑袋坐在台阶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拍着酒坛,和拓跋桓说道:“你冤枉北晋……这、这事,可没这么简单解决。”
拓跋桓显然更晕,已经坐不稳了,“刚刚可是你一杯我十杯,这还不够?我们草原上都是这样解、解决……”
顾青辞摇头,稳住了身体,缓了会儿,声音也利索多了。
“当然不够了,就因为你们莫名其妙地发兵,北晋多少边城百姓吓得流离失所,又有多少良田荒废,北晋又有多少将士赶赴边关,这些不找你赔,找谁?”
说着,顾青辞指了指自己,“要不是因为你们南羌这事儿,我们也不会牵连进来,也就不会有后续这么多的麻烦事。”
拓跋桓转头看了眼顾青辞,“所以呢?这也要我赔?”
顾青辞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些都是你造成的,你是南羌可汗,敢作不敢当?”
“我当然敢作敢当。”拓跋桓捂着额头,向后仰靠在了台阶上,“你到底喝没喝醉啊,我怎么感觉你在趁火打劫?”
顾青辞这会儿醉眼微眯,可始终看不出她到底醉没醉。
一旁的穆玄景实在哭笑不得,合着这小女人一个人把以后使臣队伍的活儿全干完了?
此时,不远处的侍卫看到这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而且是在他们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出现的,这些侍卫吓白了脸,纷纷要拔剑。
听到侍卫的动静,顾青辞这才回过头,模模糊糊地她好像看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似乎还有点清瘦。
再仔细看,这男人墨发束冠、一身黑衣,一张原本就冷清肃穆的脸,周身仿佛涌动着一股寒气,让人不自觉地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