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宇文智及来说,司马德戡的兵变在意料之中又出人意料。他知道司马德戡对于明升暗降之事心怀不满,甚至也知道司马德戡一直在和元礼等人勾连,准备向宇文化及发难、夺权,但他着实没想到司马德戡的耐性会这么差。
怎么着他也得等到了东都附近之后。
宇文智及立刻便筹谋起平叛来。
现在他和兄长刚完成弑君、夺权,威势在朝廷之中达到顶峰。这时候要发动兵变,绝对困难重重,应者寥寥。
司马德戡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旧部。
不过现在御驾刚离开江都,大军都在船上,行动不便,御营的防御最为薄弱。一旦让司马德戡趁乱而动,直扑中军,还真有可能得手。
而且现在在运河之上,船只无数,一旦开战,必然波及甚广,搞不好整个队伍都会崩溃。这对于宇文智及来说是得不偿失的。
宇文智及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秘密去禀报兄长。
宇文化及听说司马德戡要组织兵变,大吃一惊。他本就是个色厉内荏的人,这些日子主政,不过强压着性子,心中的慌乱难以鸣说。
面对有可能将他掀翻的兵变,他第一反应竟然是要逃。无论如何,不能落得杨广那般下场。
宇文智及只得尽力劝慰道:“兄长莫要担心,既然我们已经知晓司马德戡的动向,那碾死他不过如一只蚂蚁一般。”
“那就好!那就好!有三弟在,我一切放心。”
听到弟弟狠厉而又霸气的言语,宇文化及勉强松了口气。这些年,无论何事,他都习惯了听宇文智及的安排,虽然主政之后,身边已经多了不少人以备咨询,但最信任的仍是宇文智及。
宇文智及在来的路上思虑了一路,心中想着还是不能大动干戈,以免造成恐慌。
司马德戡不过是一个臭虫,怎么死都无所谓,但他们兄弟还得在关陇之中立足,至少有稳住军中关陇子弟。
所以宇文智及准备来场鸿门宴,直接处置了司马德戡。
不过这个办法也有难处。
自司马德戡和宇文智及在朝堂之上,大闹一场之后,司马德戡便称病不出,这两日一直缩在自己的船上。虽然他暗地里四处活动,但明面上却是谁请也不去。
此时无论以他的名义还是兄长的名义去请,都未必能请得来。若是一再坚持,还反而易使得对方生疑。
只能请上一次,还得保证司马德戡必来,却是麻烦。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宇文士及突然说道:“我们无论是谁去宴请他,即使他来了,怕是防备的也紧。这龙舟之上,就是设伏,也很难弄的全面,一旦让他走脱,便是个大麻烦。”
宇文士及作为宇文化及的弟弟,虽然官居极品,但一般这种场合很少说话。谁也没想到他突然站了出来。
众人皆看向宇文士及。
宇文士及便言道:“既然他不会来见我们,不若我去见他。我与司马德戡关系也不错,想来若是我去,他必会在船头迎接。这船只是他的地盘,他必然无备,则我带着人在船头动手,将其一举擒下。”
众人听了皆是一惊。
宇文化及也吃惊地问道:“此能行吗?”
宇文士及则是问道:“兄长这是还有旁的办法吗?”
宇文化及哪有什么办法啊,只是听起来这办法实在太让人心惊肉跳了,能行吗?
这时宇文智及便问道:“若是失手怎么办?”
宇文士及也没看他,直接说道:“我带着的人中藏着手弩,一旦失手,便将司马德戡直接射死在船头,必不让他存活。不过这也是最后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