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灵州,若说最郁闷的,便是梁玄栗了。
本来他气势汹汹地前往峡石,准备在此让黄明辽铩羽而归。他也知道黄明辽平定西域的威望,因此打得一手好算盘,准备用黄明辽的赫赫威名,来成为自己扬名天下的垫脚石。
可惜天不遂人愿。
黄明辽面对峡石,竟然怂了,不仅没有迎难而上,反而选择绕道出击。
黄明辽这一绕道,使得梁玄栗在峡石的布置,尽成了无用功。现在他要灰溜溜地撤退,与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相比,可谓是莫大的讽刺,所以他心中,别提多郁闷了。
梁玄栗乃关中大族出身,是梁毗的第八个儿子,自懂事起,其父梁毗就是朝中重臣,他又出身显贵,因此性格格外骄纵,现在三十多了,也没去了这股子傲气。
从峡石往回撤,梁玄栗并不担心遇到隋军,反而还隐隐期盼遇到隋军,那样也好让对方见识一下自己的手段。
梁玄栗所部从早晨出发,一直往北走。
六十里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般军队一日间走不了这么长的路,所以若是走慢了,就得冒着夜色赶夜路了。
梁玄栗虽然嚣张,但也没疯狂到在隋军骑兵眼皮子底下扎营。
众人一直走到中午,眼看太阳似火,烧得人浑身难受,梁玄栗乃下令众人休息一番,吃个午饭。
也没有什么热食,都是一大早发的几个饼子。
众人酷热难耐,一听说可以休息,早就四散开来,去寻找阴凉之地休息。
梁玄栗也是热得难受,坐在一株大树下,心中满是燥热。
旁边两个人给梁玄栗扇着扇子,可也是热风,吹到人身上,不仅不觉凉爽,还让人越发难受。梁玄栗眯着眼,是昏昏欲睡。
早六月的天,比七月烧得还厉害,真是少见啊。
到了未时快半,虽然天气依旧炙热的很,但眼看天色不早,便有部下来见梁玄栗,请求出发。
梁玄栗睡眼惺忪,尚未清醒。
不过很快梁玄栗就感受到大地的震动。这震动声强劲有力,由远及近,初时只是颤抖,接着便是整个天地的抖动了。
众人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但众人都在西北,长年累月的面对马匹、牛羊,如何不了解这般动静,只有大队骑兵冲锋之时,才能折腾出来的。
“敌袭!”
早有人扯着嗓子嘶喊。
而梁玄栗早就已经清醒过来,心头满是震惊。
这么大的动响,得多少骑兵啊。
隋军的骑兵来的很快,这四面开阔的草原,最适合骑兵的冲锋。大队的骑兵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很快将梁玄栗部给淹没。
只见这群人,不断嘶吼、怪叫着,如地狱里的夜叉一般可怖。梁玄栗部,甚至来不及反抗,便被隋军给冲得七零八散。
其实灵州军的战力没有那么差。
灵州军的前身是隋朝的灵州总管府军,都是常年在边疆的部队,哪有什么弱军。只是众人被天气所影响,休息了大半日,精神根本没恢复。且在离着州城这么近的地方突遭打击,心里着实没有转过弯来,所以才手忙脚乱,十成的战力发挥不出三成了,被隋军从容分给、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