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内。
赵绰又阴着脸提审了吐奚子柔和薛干乙提二人。
当街截杀人犯,自大隋建国二十年,就没有人能这么羞辱大理寺。大理寺死了六名官差,十一人受伤,都是血仇啊。
吐奚子柔似乎被折磨的任命了,对于赵绰的问话都一一回答,也不隐藏。
“吐奚子柔,你凭何说是汉王指使你袭杀黄总管的?”
吐奚子柔半趴在地上,他已经支撑不起自己的身体了。
“赵寺卿,我一个小小的骠骑将军,若是没有汉王指使,敢袭杀大名鼎鼎的黄总管吗?而且若不是汉王,也没人能弄到调兵堪合。”
调兵堪合这个东西很重要,是官方的调兵凭证,不过对于边境军队来说也就是那么会事,总不能敌人来了我还得等朝廷的调兵堪合。不过从夏州调千余人越境,除非整个夏州被吐奚子柔经营的如一块石头,否则调兵堪合是绝对绕不开的。
“即使有人指使你,那也未必是汉王。”
吐奚子柔听了有些想笑,但嘴一动便牵连的脸上、脖子都痛。
“我府上的书房密格里,有汉王给我的信,上面清楚的写清了汉王指使我袭杀黄明远的。”
说着吐奚子柔满脸哀伤。
“还有吗?”
“我麾下骠骑府司马张从珂也是汉王的人,其实我不过是个傀儡,整个截杀计划所有的步骤都是他筹谋的。若不是他安排,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得到黄明远。”
说完,吐奚子柔又摇了摇头。
“可惜我们都小看了黄明远,黄明远一直在引我们上钩,即使我们找不到他,他也定会让我们找到他。”
接下来无论赵绰问什么,吐奚子柔都顺当的回答。这案子审的很顺利,人证物证聚在,就是现在定案也有道理,但赵绰思前想后,却是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吐奚子柔被送回去之后,薛干乙提又被送来,他就没有吐奚子柔的从容,跪在地上不住地求饶。
赵绰无论问什么,薛干乙提都是竹筒倒豆子,说个一干二净。赵绰见他身上的伤势远低于吐奚子柔,看来他倒是一个识时务的人。
赵绰审了二人大半夜,一直到天快亮了才回去。今日看起来收获很多,二人都认了罪,也开了口;不过这也不是多有突破性的进展,毕竟一开始就都知道他们指认汉王是凶手了。
赵绰还得根据二人的证词去证实一些东西,现在看来若是认证物证俱在,这案子也就差不多可以结案了。
不过赵绰毕竟是老江湖,审案问案都是高手,他心中总觉得不对劲。
这时陪同他的主簿陈孝意问道:“廷尉可是认为有什么不对?”
赵绰摇摇头,说道:“问题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可我总觉得此次太顺利了。”
“顺利还不好吗?”
“没由来的有心事。这对方费尽心思要杀的人,竟然就这么屈服了。”
陈孝意劝道:“廷尉是太过操劳了,丰州那群人把吐奚子柔折磨成这样,再口硬的人也撑不住。他既然在丰州军那边招了,到了大理寺,更不会有所保留。看他这样,倒是一心求死,希望结束这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