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八月,秋老虎酷热难耐。
黄明远在仁寿宫和皇宫折腾了近两个月才第一次回家,次子维烈和长女蘩娘都已经不认识父亲了,好奇地看着父亲的样子不敢上前。直到母亲告诉他们是父亲,二人才迈着小短腿扑上前去。
长子维扬今年四岁,周岁还不到三岁,老成的很,学着大人的样子给父亲行了一礼。黄明远也不会因为长子懂事而委屈了长子,蹲下身子让长子爬到自己的脖子上。维扬虽然懂事,但是坐在父亲的脖子里还是兴奋的大叫。
裴淑宁怕他掉下来,直叫着维扬抱紧父亲。黄明远两手一边一个,脖子里托着一个,和三个兴奋的孩子一起回到家中。
裴淑宁直言黄明远太宠溺孩子了,时人讲究“抱孙不抱子”,更没人让儿子坐脖子上。黄明远却是不以为意,现在当然没人这么做,但后世的孩子哪一个没有在父亲的脖子和肩膀上长大。黄明远现在早就记不得上辈子的旧事了,但是他仍旧忘不了自己当年坐在父亲的脖子上走街窜巷的往事。
“现在不趁着他们小,好好玩一玩,等长大了,就不好玩了。”
裴淑宁白了丈夫一眼,说道:“感情他们就是让你玩的。”不过裴淑宁还是热得丈夫和儿子们亲近。她虽然出身大家族,也见过很多豪门大族的父子相处的模式,但还是丈夫与儿子在一起的样子让她高兴。
黄明远和家人吃了一段晚饭。裴淑宁和陈婤都是怀孕数月,年前年后家里便要添两个孩子了。
到了傍晚,黄明远陪着怀孕的裴淑宁围着院子绕了两圈,便陪着长子维扬去看书。主要是黄明远读,而维扬听,说得都是一些史书上的小故事。
差不多快到戌时,黄明远正跟维扬讲着“甘罗十二岁为相”的故事,六郎黄明襄便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大兄,大兄,大事不好!”
黄明襄慌里慌张地进入书房,黄明远都没抬头,随口答道:“什么事将六郎惊到了?”
黄维扬自觉地站起来给黄明襄行了一个礼,然后接着听父亲讲读书。
“大兄,汉王反了!”
看到黄明远没什么反应,还是继续给黄维扬读书,黄明襄又说了一遍道:“大兄,汉王反了!”
黄明远放下书,唤来门外的苏邕,让其将黄维扬送到裴淑宁处,这才看着紧张不已的弟弟。
“什么时候的事情?”
黄明襄忙说道:“今个傍晚六百里的快急送到宫中,我当时正在太孙身前,知道此事,立刻便回家告诉兄长。这个时候,宫中已经乱了套了。”
黄明远脸色不变,说道:“看来一会宫中的内侍就要招我进宫了。你叫七七进来,一会侍候我更衣。”
黄明襄听了脸都青了。
“大兄,你怎么一点也不急啊,汉王杨谅拥数十万大军造反,威胁关中,天下震荡。”
黄明远反问道:“那你觉得我该什么样子,大惊失色?手足无措?你也这么大的人了,在太孙身边数载,想来太孙得立太子,你最少也是一个从五品的太子洗马,负责教导太子教太子政事、文理,你就是这么教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