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看到鄂远,就想起几个来法医科实习的研究生,带着从学校时积累的丰富理论,以为自己就能战无不胜,有的甚至因为她年轻而轻视她,觉得她名不符实。
但是这样的学生,只需要一个案子就能让他们乖乖收敛,变得虚心起来。
鄂远无疑就是这样的“学生”。
“不必在意,我从来没往心里去。”言卿轻笑了一下:“你来找我,不是只想说抱歉吧?”
鄂远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这么快就被看破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时,对这位言家小姐的钦佩又加深了几分。
“言小姐,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鄂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是怎么根据一块肋软骨,准确推断出了死者的年龄?”
言卿早就想到鄂远会这么问,于是笑了笑:“以前有位老师姓阎,他用了数年时间研究人类的肋软骨,并且用实际案例证明了他的‘阎氏胁软骨说’,在尸体缺少可靠的能分辩人类年龄的部位时,胁软骨可以精准推断出死者的年龄,而其依靠的是肋软骨的钙化程度、形状、色泽等等。”
她抬头看向一脸惊讶的鄂远:“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鄂远一时受宠若惊,连舌头都开始打结,“教?教我?”
言卿被他的模样逗笑了,但是很快脸色一沉,“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别说一个条件,就算一百个条件,我也答应。”年轻的法医,因为可以拓展自己的知识面,眼中透着求知若渴的光芒。
言卿轻叹一声:“希望你不要总是问我,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学的,又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
“我保证不问。”鄂远举手做发誓状,“只要言小姐……不,只要言老师肯教我,我立刻变成哑巴。”
站在门外的时霆并没有真的离开,一双深邃的眼睛透着门缝,落在那张仰面微笑的脸上,静立良久,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