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见大家都看着她,于是说道:“那个碧珠有一个表哥在顺城当差,她来顺城就是为了找这个表哥,她从府里偷出的东西也都接济这个表哥了。这次她偷逃出去,我便让人一路跟着,现在,估计已经把人抓回来了。”
抓回来了?
时夫人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她怎么不知道这个碧珠有什么表哥表弟的,最关键是那句把人抓回来了。
这不可能,碧珠完成任务后就会离开顺城,她不会回卢沟县,至于她的去处,自然是离开北地,越远越好。
时夫人这样想着,身下的垫子仿佛着了火一般,让她几乎坐立难安。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久,狄槐和两个听差便揪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皮制的箱子,宝贝似的护着,正是碧珠。
时夫人和樱桃见了碧珠,眼中的惊恐简直都要溢了出来,好在时夫人是经历过大场面的,惊诧的神色只是一晃而过,很快就被掩饰了下去。
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碧珠,也没有人留意她了。
“既然把人抓住了,那就更好了。”时夫人勉强镇定的开口:“你是叫碧珠吧,三姨太身上的蛊毒是不是你下的?”
她知道碧珠是不会出卖她的,因为碧珠从始至终也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在背后指使,她只知道一口咬定二姨太就好。
碧珠知道自己狡辩不了,于是战战兢兢的说道:“只要大帅饶我一命,我保证什么都说。”
大帅看到这个罪魁祸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怎会受她威胁,脸色一沉:“来人,先拉去打一顿,别打死,剩一口气,我就不信她还嘴硬。”
碧珠一听,当即吓得脸色苍白,急忙俯首嗑头:“大帅息怒,我说,我什么都说。”
在众人齐刷刷的注视下,碧珠往洛怀梦那边看了一眼:“是,是二姨太,是她让我养蛊,并且将蛊毒下在了三姨太的饮食当中,二姨太说三姨太母女太过嚣张,一定要给她们点教训,还说……还说三姨太这一胎要是生了儿子,以后地位就会水涨船高,她不能让三姨太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洛怀梦看着她,皱起眉头,不过什么也没有辩解,只是冷冷的笑着。
她以前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家里一度穷得揭不开锅,父母只能把她卖给有钱人家做丫鬟,她侍奉时夫人的这些年也算是尽心尽力,起码,从未想过要害她阴她。
她自己过过穷日子,知道那日子有多不好受,所以,对于一些穷亲戚,她是能帮就帮,有的人会念着她的好,有的人却是贪得无厌,但她不喜欢事事计较,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眼前的碧珠比起那些贪得无厌的亲戚还要可恶,她明知道她的指认会让她陷于何种境地,还是毫不留情的将手指向了她,完全不会顾及这些日子以来她对她的情分与照拂。
看来以后,她要多听香秀的话,离这些从根子里就烂透的穷亲戚远一点,因为有些人,无论你如何付出,他都会觉得你是应该的,他们不会感激,只会怪你没有给得更多。
洛怀梦虽然没有说话,言卿却是看了过来,那犀利的目光一落在碧珠的脸上,碧珠便吓得一个机灵,这位七少奶奶的眼神明亮有神,似乎能看破她心中藏着掖着的秘密。
“你说所有的事情都是母亲指使的?”言卿的声音并不严厉,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那也是母亲把你从与顺城千里之隔的卢沟县找过来的?”
“这个……。”碧珠明显犹豫了一下。
“据我所知,母亲虽然在卢沟县有一个远房的表姐,但是从来没有联系过,那表姐也不知道母亲身在何处,母亲更不知道那位表姐还有一个女儿,我倒是好奇,碧珠姑娘是怎么找到顺城,找到了大帅府的门口,如此精准的定位,简直连导航仪都自愧不如了。”
大家的心思都在碧珠的身上,自然也没人去问导航仪是个啥玩意,而且一旦问出口,会显得自己没见识。
“我,我……。”从来没有人告诉碧珠,面对这样的质疑该如何应对,若说是碰巧的,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大概谁也不会信。
时夫人瞪了言卿一眼:“现在说得是碧珠下蛊的事,你怎么越扯越远了?”
“大夫人,你急什么,还是刚才那句话,证据链不完整的情况下,谁都不能确认一个人有罪。”言卿笑了笑:“说句不好听的,我现在让我的丫鬟害了人,回头说是大夫人让她做的,你冤不冤?”
“你……。”时夫人一时被噎得脸色苍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行了。”大帅看了时夫人一眼:“你就听言卿问下去,若是二姨太做的,她否认不了,若不是她做的,谁也不会冤枉她。”
时夫人听了,乖乖的闭上了嘴,不过看向言卿的目光却是阴森森的。
言卿直接无视了她,而是继续问碧珠:“你自己是不可能来到顺城的,路途遥远不说,其中还有大谷山这条必经之路,大谷山一带全是土匪,你一个单身女子能顺利通过简直是匪夷所思。既然你自己没办法来到顺城,那么又是谁把你带过来的,那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碧珠吱吱唔唔的说不上来了。
言卿道:“带你来顺城的人,可是一名男子,年纪三十岁左右,偏瘦,重要的是,左耳少了一块耳垂。”
碧珠惊讶的望着她:“你,你怎么知道?”
“那你是承认了。”言卿笑笑,看向大帅,“大帅,我们府里可有这样的男子?”
大帅又看向一边的时管家,时管家用心想了一会儿:“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