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霆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没有直接回答乔易山的问题,而是说道:“乔兄如果信我,我倒能给乔兄出个主意,既能全了乔兄“劫富济贫”的愿望,又能让政符退兵,不再与大谷山为敌。”
“当真?”乔易山激动的站了起来,政符那边派了一个军长来剿匪,虽说谷安帮赢了几次,但对方一直坚持不懈打持久战,他们也顶不了多久。
就算勉强顶住了,损失也是无法估量,正是深受此事困扰,他才会顾此失彼,让王海林有了可乘之机。
时霆摆摆手让他先坐下。
“时兄真的有办法?”乔易山的语气带了些许急迫与期盼。
“那要看乔兄肯不肯信我了。”
乔易山道:“还请时兄告之真姓大名。”
时霆知道乔易山是个聪明人,他在与乔易山的谈话当中看到了一线机会,乔易山此人若是用好了,可以助他事半功倍,但他到底是土匪,究竟能不能讲信用,究竟是不是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崇高,时霆其实并不敢打保票。
这一趟大谷山之行,本就凶险非常,他不能与对方硬碰硬,只能棋出险招,这一招好不好用,他心里是五五开的。
但是想要凭借一人之力平定匪患和拉拢刘清年,除非兵行险招,否则根本不可能成功,既然机会摆在面前,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必须抓住。
言卿此时并不在这里,而是坐在池塘边看鱼,见到时霆和乔易山说着话,说着说着两人突然站了起来,她的心也随之悬上了半空。
乔易山是时霆认定的突破口,想要用乔易山,必须放手一搏。
时霆此时拱了拱手:“姓时,表字行之,家父时凯。”
时行之……时凯?
乔易山的瞳孔猛然收缩,竟是往后退了一步。
他虽坐阵大谷山,但对外面的消息也不闭塞,特别是他们这些土匪一直和政符军对立,军中的事情也是知道的越详细越好。
这时行之是军警司司长,大帅的儿子。
乔易山第一次见到此人就觉得他非同一般,现在听他自报家门,竟是比他想像的还要高出许多。
“大帅之子。”乔易山定定的看着时霆:“现在政符军正与我们交战,时司长就不怕我绑了你当人质?”
“如果乔兄想这么做,我愿意束手就擒。”时霆目光清亮的看着乔易山,眼中无波无痕。
乔易山也定定望着他,两道目光相接之间,好像都在打量、探究着对方。 好一会儿,乔易山才走上前,突然拍了一下时霆的肩膀:“时兄的这份胆量,乔某人佩服,来来来,我们继续喝酒 。”
他拉着时霆坐下来,一人倒了一杯酒:“时兄不会是单枪匹马过来的吧?”
时霆往那边看了一眼,乔易山随着看过去,很快收回了目光:“这跟单枪匹马没什么区别吧?”
“实不相瞒。”时霆坦然:“乔兄猜对了。”
乔易山一愣,没想到时霆真是独自前来,那个他说的小弟弟先不算数。
“时兄一个人想要平定这场战火?”
“我一个人的力量自然是不够的,好在遇到了乔兄。”
乔易山喝了口酒:“那就请时兄说说你的计划。”
时霆道:“第一,这个王海林,绝不能死在乔兄手上,起码明面上不能,你们帮里有规矩,自相残杀者以命抵命,手下的兄弟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你们各个当家之间。”
“现在不杀他,难道要留着他的狗命?”乔易山的拳头握紧了,牙齿咬得咯咯响,灭门之仇,不能不报。
“想要杀他,何须乔兄亲自动手。”时霆说着就低语了几句。
乔易山越听越觉得心惊,眉毛渐渐舒展,不由深深看了时霆一眼,都说将门无犬子,这时行之不愧是大帅的儿子。
“第二,关于劫富济贫这件事。”时霆喝了酒,眼皮微垂:“乔兄觉得富人就有罪?他们的财富就该被平分,就算被平分也是活该吗?”
对于这件事,乔易山并非从心眼里赞同,他见过有钱人家,不但富足还有一副好心肠,发灾的时候施粥散粮,不发灾的时候,院门口来个要饭逃难的,也能施舍几个馒头。
有钱人,并不一定都是坏人,更何况人家的钱财是靠自己的本事得来的,凭什么要说人家为富不仁?
见乔易山面露纠结,时霆就知道他为人光明磊落,不算坏。
时霆于是继续说道:“劫富人不可行,富人当中也有好人,你们既是替天行道,怎么能劫好人?”
“时兄说得是,可我们是土匪,不劫富人去劫谁?”
时霆笑了一下:“狄国人。”
“狄国人?”乔易山耸了耸眉毛。
“前关城的煤矿,那都是我们辛国的资源,狄国人不声不响的霸占了经营权,将我们国家的矿产源源不断的运送到他们国内,这和明抢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