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霆将她放下来,在她的脸上轻轻戳了下:“我去烧水给夫人洗澡。”
言卿确实想好好的洗个澡了,这些日子下来,感觉自己灰头土脸的。
时霆烧了水装进浴桶,又将言卿采来的那些花瓣洒在水面之上,手在水里试了试,觉得温度可以了才冲她招招手:“过来。”
言卿问道:“你不洗吗?”
“一起?”某人的眼睛亮了起来。
言卿将他推到床头,“我要洗澡,你闭上眼睛。”
时霆任由她推着自己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却是抓住了她的手腕,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真不考虑下吗?”
言卿抓起一个枕头掷在他英俊的脸上,用绝然的背影回答了他。
浴桶里洒了许多花瓣,鼻端飘浮着阵阵花香气,言卿试了下水温,刚刚好。
她拉上帘子将自己埋进水中,温暖的水流从四面八方袭来,花香萦绕左右,这些日子以来的奔波劳累仿佛在这一刻尽数的卸下。
等到言卿洗完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正准备将时霆叫过来洗一洗,就见他合衣躺在床上,修长的双腿搭于床下,竟是睡着了。
他这几天一直行走在双合镇和大谷山之间,昨夜更是一夜未睡,劳心伤神,体力早已不支。
言卿脱下他的鞋子,将他的双腿放好,见他脸上出了汗,又拿过一边的蒲扇轻轻的扇起来。
凝视着他沉睡中的侧脸,言卿的嘴角始终轻轻的翘着。
这一趟的凶险自不必说,光是他孤身一人想要完成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别人眼里也是件天方夜谭的事情。
可他做到了,他不但成功的收复了那群悍匪,又让刘清年心甘情愿投靠到了他的麾下,刘清年将来必是他的左膀右臂。
在别人眼里,他或许只有一个军警司,但是一个军警司却让他赚足了名声,这些人在提到他的时候,无不赞叹连连。
他收获了赞美,俘获了民心,军警司为他向上一步奠定了结实的基础。
这个男人,他无论做什么都不是漫无目的,正如同他下棋一样,每走一步都是蓄谋已久,每落一子都是深思熟虑。
她知道他的野心,而她亦想成就他的野心,无论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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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清年父子俩回去后,却是睡意全无。
刘清年心情很好,吩咐人拿了酒菜进来。
父子俩各倒了一杯酒,就着两样下酒小菜不紧不慢的喝起来。
“俊远,你这次没有看错人。”刘清年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我当初还问你大少爷和二少爷哪个更好,现在想想,我这个做爹的还不如你的眼光好。”
刘俊远被夸得不好意思起来,“父亲,我觉得我们跟着七少爷不会错。”
刘清年点点头,脸色却有些深沉:“蒙向阳这次触动了大帅的逆鳞,大帅要拿他开刀了。”
“蒙部长过于自负,完全没有把大帅放在眼里。”刘俊远一向不喜欢蒙向阳,总觉得他眼高于顶,看人都不用正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这北地之主。
“看着吧,大帅很快就会有下一步的动作,蒙家风光不了多久了。”
刘清年投靠时霆,一来是真正被他的才能所折服,二是他已经看到了蒙家的明天,若是继续跟着蒙向阳,早晚要被他所连累。
“俊远,你说大帅的三个儿子,到底谁能坐到少帅的位置上。”
“这个不好说。”刘俊远摇摇头:“我看都有可能,就看大帅的心意了。”
“大帅若是想将位置传给大少爷或者二少爷,早就传了,何必等到现在?而且蒙向阳是那两位少爷的靠山,大帅要对付蒙向阳,不就是在拆大少爷和二少爷的台吗?这样看来,大帅应该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起码在他心里,少帅的人选还没有定下来。”
“既然没定下来,时司长就有希望。”
刘清年点点头:“时司长现在的势力比起那两位确实差了些,不过也只是差了一点点而已,等到蒙向阳倒台,这少帅的位置能轮到谁,可就没人说得准了。”
“父亲,反正我们已经认定了时司长,必然要想方设法的将他推上那个位置,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刘俊远道:“时司长深明大义,这个时候仍然让我们跟着蒙向阳,是怕他失利后会连累我们,冲着这份仁义,我就会一直忠于他。”
“你说得对。”刘清年满意的看着儿子:“你在大谷山上好好表现,争取训练出一只精锐部队,等你再历练几年,我这个位置迟早是你的。”
“父亲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不会让你和时司长失望。”
父子俩又喝了一会儿酒,只觉得今天格外的尽兴。
刘清年好久没有这样意气风发了,一时间竟觉得年轻了几岁,第一次有这种心情,还是他在军里刚谋得一个不大不小的职位时,有了奋斗目标的感觉,的确不错。
接下来的几天,双方又经历了大大小小数场“激战”,刘清年一败涂地,溃不成军,刘清年带来的兵力,最后竟然只剩下两个排。
直到大帅下令让刘清年撤离大谷山,这场战斗才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