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咚……
那白毛道人开始敲鼓了。
周处把镜子别再腰间,拂尘也背在身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锣来,“咣”的敲了一下。唱了一声:“逝者风光时,生者速退避!”
虽然里面的人听不太懂,但也知道退避是个啥意思,于是立刻都靠墙站。
杨欣也懂这个规矩,立刻就跪在棺材前面,开始往阴阳盆里扔纸钱,而她那不成器的弟弟也跪了过来。
阴阳先生来超度死者,会先唱歌向死者说明来意。毕竟有些死者不喜欢被人惊扰,要是道士乱入,怕是不能超度,还要加重冤气。
然后周处一就和就白毛道人围着棺材转了起来,边走便唱。
张振东听了听,周处一唱的东西,对死人而讲的确很有魅力。
“阴司清净,法典光明。众生安然,我道无量,天师引路,得享极乐。天师引路,福荫绵长。天师引路……”
甚至他还唱神仙歌,好了歌……等等劝人放下执着,享受清静自然的道歌。
而白毛道人也很厉害,居然会唱各种佛经。看得出来,他主要修炼的是佛家的路子。
当然了,白毛道人不会周处一会的东西。
比如说每次走到棺材后面,就用拂尘扫一下棺材。走在棺材前面,用镜子照一下棺材。说是要扫去死者脚下的红尘灰烬,让他在阴间走的更利索。照亮他的眼睛,使得他还飘荡在外的灵魂不会迷路。
张振东虽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意思,但周处一那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陪伴死者最后一晚的丧礼,就这么的开始了。
张振东又看了一会儿,渐渐也就觉得有些无聊了。
再看到杨欢抱着新来的亲戚,唉声痛哭,他更是觉得有些呆不下去。这些从云海市紧张赶回来的,杨老的二弟和三弟是真正重感情的人,当初为了给大哥治病,他们也开始欠外债了!所以在大哥的灵柩前,他们真的哭的很伤心。
女人和侄孙女哭泣倒也罢了,可是看到那兄弟俩人,俩大爷们儿也扑在棺材嚎啕大哭。悲痛的诉说大哥如同牛马曾经把自己养大,供自己上学的一些往事,张振东心里真的是很难受。
所以他就去随了十万块的份子钱,也不吃饭,就转身离开。决定去外面散心。
当然了,张振东这笔钱,没有写在杨家的礼簿上,而是交到了杨欢老公的手里,听闻他们小夫妻,为了老人负债累累,张振东是有心帮他们一把。
甚至张振东还拍拍女婿的肩膀承诺了一声:“放心吧,好人有好报,我会让杨程程把部分礼钱交出来,给你们还账的。”
可偏偏,张振东的话,传到了杨程程的耳中。
于是在张振东离开之后,这个喝醉酒的混蛋,忽然拧着把柴刀,把他的姐夫给砍了!
张振东得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杨欢已经悲伤过度,吐血晕过去。而杨欢的老公,已经死了!
他就被杨程程砍死在棺材旁边,一刀正中脖子上的大动脉。鲜血从侧劲流淌而出,弥漫方圆十多米!棺材底下,新摆放的火纸也汲取了大量的鲜血,被染得猩红无比。
而所有的宾客都里里外外的站着发愣,没有任何人发声,脸庞充满恐惧,似乎被吓傻。
而堂屋里,杨老的兄弟姐妹,侄儿侄女,侄孙子侄孙女……俱都呆若木鸡的站着,脸庞惨白的看着地上的死者!
周处一和白毛道人,更是缩在棺材的那一边,两人互相挽着手,死死的靠着墙壁,浑身发抖,脸庞惨白,居然不敢上前。
特别是周处一,眼睛睁大,脸色惨白,喃喃嘀咕道:“完了完了,血洗灵柩,灵柩吃血,大凶之兆,大凶之兆啊!”
“的,的确……这样的情况,只是传说中存在,充满冤气的逝者,如果接触到了鲜血,他们会提前魔化!不,是尸变!就算他的灵魂还在外面,尸体也会异变!冤气会赋予他杀戮的本能,然后变成还不算僵硬的吃人僵尸!”白毛道人表现的比周处一更不堪,嘴角颤抖,满头冷汗往下掉落:“周处一,你的表现比我厉害,有没有办法?”
“这种情况,无解!”周处一神色严肃的道:“刚才这女婿,被不孝子砍断动脉,起初还没有倒下,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全部洒在了棺材上面!随后,他站不住了,就死死的抱着棺材,更多的鲜血淋在了上面!更可怕的是,那棺材的缝隙,居然在吸血!”
“这个情况的确可怕,不过最最可怕的是,这女婿吕山海临死的时候,抱着棺材,脸庞骤然就变化的猛恶狰狞,眼神充满怒意!怕是又一个冤魂诞生了!加上老杨,我们要面对两个冤死之人。老周啊,这次我们搞不定。”白毛道人吓得嘴唇开始发紫。
“搞不定也要搞!不过你别担心,东子真人不露相,比你我加起来还厉害几十倍。”周处一忽然附在白毛道人耳边,低声说出这句话。同时看到张振东挤开人群,出现在门口,他猛松一口气。“你我的主心骨回来了。”
张振东何止是白毛道人和周处一的主心骨?他是所有的主心骨。
一群被吓坏的小丫头和小男孩儿,一看到张振东,就抱着张振东的腿,哇哇大哭。
“哥哥,哥哥,刚才死人了啊。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