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义馨选择不搭理,不代表夏小籽就会闭上自己的嘴巴。
每次,只要她回来一趟,都得事无巨细的跟宁义馨禀明她所遇到的事和人。
即便是她笑了多少遍,也都得尽可能详细的跟宁义馨描述一遍。
“你在想北家的公主?”
“神经!”
过了九年的时间,宁义馨仍旧是一袭紫衣纱裙裹身,再无半点装饰。
仿佛,人要是可以不穿衣服,她甚至连衣服都不愿意穿在自己的身上。
她待夏小籽的态度,更是时好时坏,时而冷漠疏远,时而又像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母亲。
但不管宁义馨怎么做,在夏小籽的眼里,她依然没法唤她一声“娘”。
“您又是这样,到底是想跟谁置气?如果您恨祖爷爷,那您大可以夺了他的位置,把他赶下台啊!可您又没有这么做,还忍受这终不见天日的生活,我看您才是有病的那个人!”
“夏小籽,你想做宁家的家主,就得先向所有人证明,你比宁君兰还有本事。”
“又是这句话!这么多年,你说来说去,都是这句话!我看你是见不得君兰哥哥对我,你就是个疯女人!”
换做是从前的夏小籽,定然是哭着鼻子跑出蘅苑,躲着几天都不见宁义馨,她的心情才能平复下来。
这人,根本不可能是她的亲娘!
世上人的娘亲,都不会像宁义馨这种女人如此狠心绝情。
哪怕是当着宁君兰的面,宁义馨还是会这么跟夏小籽说,要她证明自己的能力。
“啊……!”夏小籽没冲着其他人,单单冲着马小路一人,疯狂的大喊大叫。
过往之人,无一不对他二人侧目而视,议论纷纷。
马小路不吭一声的承受着夏小籽强加到他身上的重担,眼神温柔的看着夏小籽,毫无怨言的模样。
“为什么你不是他?”
“……!”
这边,在二北的强制要求之下,小北只能乖乖的听话,不再黏着宁君兰不放。
一行六人,以两人为一组,亦步亦趋的朝着终年雾气遮盖之下的乌黛岭前行。
跟常年有冰雪包围的双情谷相比,雾气腾腾的乌黛岭也是别有一番风景,阴雨连绵,气候凉爽。
“还要翻几个山头?”
二北对着身旁的宁君兰,语气不善的说道。
粗略一算,他们少说已经翻过上百座山。
他们再在某一山顶,遥遥的一望过去,人还处在数不清的山中,显得他们更加渺小。
前方又有虚无缥缈的雾气,这让他们倍感前路漫漫,任重道远。
“大概……没多远了吧。”
“你不是宁家的小家主吗?你怎么会连这种回家常走的路,都不熟悉?”
“抱歉,此次是我平生第一次出远门,是不太熟回家的路。”
“啊?那我们不会迷路吧?”安宁担心的是,万一他们在这数不清的山沟里边迷了路,那岂不是都没人来救他们?
再看趴在她肩头的小灰,已是疲惫不堪的样子,耷拉着鸟头。
还有连日以来,都在吃树叶讨生活的大白,它的腰围更是瘦了一大圈。
这哪儿是虫过的日子哟!
“呃,应该不会吧?”宁君兰极其快速的答道,可他的这话,让人听着怎么那么像是反问句呢?
“喂,你们主仆二人都跟了一路,走出点经验来没有?”
二北不想再问靠不住的宁君兰,转身冲着后边的人嚷嚷。
跟前面这快累成狗的四人比,君朗和老笼都留有体力,就觉着这儿的空气质量,不太友善。
君朗嫩红的脸蛋,看着就比剥了壳的鸡蛋,还有光滑细腻。
“累!”
“我问你要经验,不是在问你累不累。”
君朗不再说话,他不是已经回答了吗?
上百个山头走过来,他所得出的经验就是……这儿的一切都不欢迎他们的到来。
当然,累也是重中之重的经验,看谁有不累的么?
老笼扭身做了个青蛙蹲,横在君朗的脚下。
“笼伯,你这是玩哪一出?”
“小少爷,您不是累了吗?来,奴才的脑袋,俩肩膀,整个背部以及肥硕又厚实的屁股,都在等着您的宠幸。”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问题是,他还真有点动心!
君朗扶着自己的额头,狠狠地往一旁的树干撞几下,才让自己的脑子冷静下来。
也就是小北会玩,猛地一跳,蹿到二哥的后背上,要他背着自己走。
“驾!”
“你给我下来!”
二北的动作更是生猛,拽着亲妹的手,就朝着地面一摔。
深知哥哥没跟自己闹着玩的小北,慌张的喊道:“小姐姐,快救我呀!”
安宁没有多想,往地面上一躺,竟是拿自己的身体来给小北当肉垫。
当时,宁君兰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一脚就将砸落在地的踢飞,而自己一回过神,赶忙飞身去接住小北。
“你是不是傻?她叫你救,你就救?”
“关你什么事,不需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