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陷入了沉思,刘太太也没有再说什么,拍了拍我的肩膀打开手电就走了出去。等我反应过来出门准备送她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大马路边的路灯下。
我折返回屋里,把屋外的灯打开,把小煤气桶提到了门外靠墙有遮雨板的地方,又搬出放在桌下面的小煤气灶,把它搁在煤气桶上搭成了一个简易的灶台。淘米洗好放进电饭煲里插上电。洗完菜,切好,放到锅里炒……已经无数次这么做了,早已熟门熟路。
不多久一个洋葱炒鸡蛋就出锅了,闻着四处飘散的香味,我直咽口水。菜做好后我把刚刚搬出去的那些东西又一一搬回了屋里。
吃过饭我就躺上了床,一口气吃得太饱,得让胃先缓缓再活动。
仰天看着幽幽的灯光,我开始莫名地怀念起爸爸,一个人安静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他,想起他小时候背着我上学,想起他憨厚的笑脸,想起他喝酒时把嘴咂特别响的样子,想起他离家打工时的背影。都说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模糊,可是我爸留在我脑海中的影像却始终保持着最初的明锐清晰。
我忽然感觉眼角有些发痒,似乎有什么东西爬出眼眶钻入发际,一擦,是泪水。
等到被冻醒时,看看钟,已将近九点。我勉力站起身,打了个哆嗦伸伸腰就去洗碗筷,随后我随便抹了把脸就躲进了被窝——今天不画画了。
这种枯燥又艰难的生活常常会让我力不从心,想着不如到此为止吧。可当这一天过去后,我又会重新振作起来,哪怕再艰难我都愿意,因为这是我的梦,是我仅存的梦。
第二天我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还在被窝里,她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觉得她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什么时候回家早告诉她了,她也没有老年痴呆,不会无缘无故问这种问题。果然,在寒暄了一番之后,她正式切入正题,她说:“西西啊,我跟你讲,昨天刘奶奶跟你说的事都是我叫她跟你说的,她说你好像生她的气了,你可别怪她啊,她人好,你也知道大家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你好啊。”我赶紧解释:“没有没有,我没有生她的气,妈您想多啦!”嘴上虽认错心里却暗骂好你个刘太太竟然跟我妈告起状来了,算你有种。
“没有就好,我也知道这种事急不来,可眼下你看你过完年都二十四了,再不找恐怕以后就难找了啊,我看电视里的新闻都说现在女的学历越高越难找对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唉,早知道这样,当初就……总之,你也要多留着点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