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生意还行,许是刚过完年,大家心情都不错,出手都很爽快,下午三点我就完成了指标。于是我又骑车九拐十八弯奔西湖而去,不得不说,西湖是个好地方,波光粼粼的湖面好像总能给我带来源源不断的灵感。我在苏堤选了一个地方,停下车,把画板拿下来,看着湖中倒映着的雷峰塔开始画起来,不一会儿就完成了个大概构架,把完成的草稿放回画筐准备换另一张纸接着画,在转身的时候,我忽然身体一震,心跳一下子加速——我眼角的余光瞄见了不远处那张让我魂牵梦萦的脸庞!是他!他竟然也在这里!
孟星海正慢慢地在苏堤上踱步,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尽管我知道他的目光不会在我身上停留哪怕一秒,可我还是义无返顾地六神无主了。
真有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意思,我站在那里假装拿画纸,眼睛时不时往他那个方向瞟,生怕被发现是在偷瞄他,心里激动得像有小鹿乱撞。
可是没高兴多久,我就看见了让我心碎的一幕。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美丽女孩牵着一个大概两三岁大的小孩走到了他跟前,那小孩扯着他的衣角像是在撒娇,他一把把小孩抱起来,亲了一口,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如同三月的扬花。
呵,多温馨的一家三口,想来也是,他现在也有二十五六了吧,也该结婚生小孩了,我站在那里愣了神,仿佛是为了衬托雷峰塔的雄伟而存在的一座小石像。
他们越走越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开始毫无顾忌直视他们,看着孟星海边走边和小孩玩的样子,我的心就像缺了个口,里面灌进了一整个西湖的水。
也许是我的异常反应太过明显,那年轻女孩首先注意到了我,她真是漂亮,和韩国明星宋慧乔长得差不多。她朝我投来一个善意的目光,点点头像是在和我打招呼,我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回过神,也朝她笑笑然后转过头继续画我手上的画。我的心咚咚直跳,在纸上乱画一气,也不知道画了些什么,我突然为自己那些天的蹲点感到悲哀,人家都已经有家室有小孩了,我却还在痴痴地幻想有一天会发生什么奇迹,这是件多么讽刺的事情。
孟星海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反应,依然在和那小孩说着什么,想必是在展现自己的父爱吧。我也没有停笔,我用慌乱的画笔掩饰自己内心的不知所措。
等他们三个将背影留给我的时候,我才停下笔重新抬起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越走越远,我的失落如同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瞬间漫过我的头顶。一阵冷风吹过来,我打了个寒颤,收起画板放回画筐,骑上车准备回家。
鬼使神差地,我竟然往他们走的那个方向骑过去了,在苏堤的尽头我看见他们上了一辆黑色的奥迪。
原来还是富家子弟,我看看自己的破自行车,再想想以前的那些幻想,脸上开始发烫起来,源源不断涌上来的热量让初春的冷风来不及传递。我迎着风,加快了速度,从那辆还来不及启动的奥迪身边飞驰了过去。
那天以后,我浑浑噩噩地过了半个月,每天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唯一不同的是我再没去过西湖,我换了地方找灵感,比如钱塘江畔。看着宽阔的江面,那种气势传递给我的震撼与西湖完全不同,我觉得我可以忘记西湖曾给过我的动心。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我会按照我原来的计划将这种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生活再延续两三年,然后安定、结婚、生子。可生活永远不会按照你设想的路线发展,就如同玻璃上的水,你永远不知道它会在下一秒划出怎么样的轨迹。
那天早上七点不到的样子,咚咚的敲门声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我当时纳闷会有谁来我这,我在这里无亲无故的,该不会是遭贼了吧?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惊,裹紧了被子,但随即房东太太语速缓慢的话语让我放下了心,“小苏,还在吗?开开门。”
我有点生气,怎么这么早就来收房租了,就算要收房租也不需要来这么早吧?我有点奇怪,难不成是想来和我商量要加价?
我懒懒散散地答道:“来啦来啦。”敲门声这才停止,我极不情愿地爬出被窝,打了个哈欠,裹了一件羽绒服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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