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这么着急的想要将尉迟敬从兵部提出来,是担心父皇会对他不利?他可是良臣忠将之后,朕就算是再糊涂,也不会真的对他做什么。”
殷璃讪讪笑了两声,道:“父皇多想了,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罢了罢了!”平康帝摆了摆手,同身边的魏德全道:“你派人去兵部传个旨意,就说朕将尉迟将军交给了皇太女,让兵部上下全部配合皇太女对尉迟敬的调查,谁都不能忤逆。”
魏德全脸上见着笑,麻利的应下:“哎!老奴这就去派人去兵部传话!”
看着魏德全麻溜的离开,平康帝爱心底笑了两声;这个老奴才,还真是比他这个当亲爹的还要心疼这个孩子,跑这么快,难道还担心他会出尔反尔不成?
平康帝单手支着脑袋,轻轻地摇着头,然后看向殷璃,“今天你在朝堂上表现的很好,身为未来的女帝,就该有这样的气势;至于李家人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你那几个弟弟,朕一直都对他们有别的打算。等他们再长大一些,就给他们各选一处封地,让他们去当藩王;你什么时候想念他们了,再将他们召回来,他们当中的任何人都挡不了你的路。”
殷璃看着对自己如此坦白的父皇,一时之间,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任何人碰到这样的事,听到这样的话,应该都会欣喜若狂的吧,可是在她耳中,这些话除了这些感觉之外,还有一丝丝的强势与威慑。
她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面对着平康帝,道:“父皇,儿臣有个问题想要好好问问你。”
平康帝心情甚好的看着她,“你问吧!”
殷璃道:“父皇为何就如此中意儿臣?是因为三年前的那场宫变?还是为了母后?或者是真的如你口中所言,为了大周的百年基业与传承?”
平康帝对于她的这个问题似乎并不惊讶,神情平静的看了她许久之后,才换了个动作,用另一只手支着脑袋,慢声道:“皇儿,不瞒你说,这个问题朕也问了自己无数次,可是始终,朕都给不出一个最完整的答案,因为每次朕在问自己的时候,都会给出跟上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答案;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朕才更加的肯定,你比任何人都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
“你从小就被父皇封为皇太女,成为万众瞩目的东宫储君。那时乐瑶刚刚离开你,姓阮的那一家对你的身份虎视眈眈,你为了保护好自己,只能让自己龟缩在东宫。朕也为了保护你,尽量忽视你,同时朕也想看看,乐瑶和朕的女儿,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在如此险象环生的环境里,生存下来。这些年来,朕观察着你,肯定着你,欣赏着你,也头疼着你,但无论你做什么,到最后朕都是欣慰的;因为你都是那个胜利者。”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真正能干成大事的人,从来都不在意过程,只看重结果;而你呢?虽然看重结果,但却有意思的是也看重过程,一度朕认为你这种行为是优柔寡断的,是不堪为君的,担你用行动告诉朕,朕当初的想法实在是太果断了。你身上,有成为明君的潜质,你的聪慧,仁善都会成为你最强大的助力,而朕唯一不满的就是你太过重情。孩子,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们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终将离我们而去,我们唯一能够掌握在手中的东西,只有权力。对于那些早晚要离开的人,还是不要投入过多的感情为好,不然到最后,受伤的那个人只会是你自己。”
“父皇在百年之后,将这偌大的天下交给你,是负责人的提现。因为父皇深信你,只要你坐在这个位置上,是可以天下万民带来安居乐业生活的,也是可以给前朝的朝臣们带来希望的明君、圣君。这样的话,朕就算是躺在冷冰冰的皇陵里,也是含笑的。”
殷璃看了眼对自己露出慈爱笑容的父皇,知道他说的这些话都是发自真心。看来,在他的心里,自己还真是那个唯一的人选了;如此情况,想让他答应彻底放自己走,还真是有些困难呢。
殷璃对平康帝行礼道:“儿臣明白了,父皇放心,儿臣不会辜负父皇,也不会辜负这大周的天下。”
“好孩子!”
殷璃从崇德殿中走出来的时候,幺鸡就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一丝忐忑:“殿下,奴才都听说了,朝堂上有人为难殿下你;怎么样?皇上是说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