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将当日在丞相府内发生的事情都描述完了,芍药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问锦画堂:“主子,您说这一仗,丞相夫人能打赢吗?”
但是芍药却还是一副不大放心的模样,眉头轻蹙地嘟囔道:“话虽如此,可奴婢心下还是有些不安。”
锦画堂听见了,便斜了芍药一眼,很随意地问了一句:“怎么说?”
面对芍药的反问,锦画堂再次抿唇一笑,继续问芍药:“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父皇就应该对我母后好?”
芍药如此说完以后,就听见锦画堂顺着芍药的话,笑着低语道:“你也知道,丈夫待妻子好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事情。我父皇,自然也知道。”
相较于芍药那显得有些兴奋、激动的反应,锦画堂却只是淡淡地笑着,语气淡淡地道:“一年又五个月的卧薪尝胆,总归是要做些什么才能熬下来的。”
毕竟这天下间的男子,除了出家人,怕是没有哪个正常男子不爱美人的。
而罗钰当时和慕翎太子定下婚约已久,是即将要成为太子妃的女人!
众所周知,国之储君就是一个国家未来的皇帝;
而储君的结发之妻、一个国家的太子妃,就是这个国家未来的皇后。
丞相夫人如此狠心果决、铤而走险,非一般人能想到、能做到。
在锦画堂看来,只有这一世的所有事情都发生了变化,上一世那些发生在她身上、发生在她身边之人身上的悲剧,才有可能被完全避免。
当初锦画堂如此在心内安抚了自己许久后,锦画堂才算是想通了,决定不再执着于上一世的命运进程,只管将这一世的未来把握好。
说到此处,锦画堂停顿了两息,忽而抿唇一笑,低语道:“一个没有弱点、无所畏惧的人,她的强大和可怕,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话音一转,锦画堂忽又轻声一叹,喃喃道:“不似我,我就做不到她这般果决……”
锦画堂最后这一声叹息实在是太轻了,饶是芍药就站在软榻前也没能听清。
再加上刚刚锦画堂和芍药一直在对话,故而这次芍药完全是下意识地询问了一句:“主子刚刚说什么?奴婢没听清。”
只是锦画堂自然不会和芍药解释她刚刚叹息了什么。
见锦画堂问起年礼的事情,芍药当即笑着应道:“主子放心吧!上个月底就都送出去了。还是照着往年的份例送的。昭洺那边,应该能赶在大年三十前送到。”
没多大会儿功夫,窗外斜对面的殿顶上就被铺了一层薄雪,且积雪还在不断加厚。
燃着地龙的重华宫寝殿里,锦画堂斜倚在窗前的软榻上,身上盖着御寒的白色毛毯,问站在软榻前的芍药:“对了,前几天让你问的,谨言在军中的情况怎么样了?”
当初锦画堂让君坞麟代她去白云观问谨言,在做天家的女婿和入伍从军之间选哪一个?
当时嘉玉郡主走出房门的时候,整个人都阴沉沉的,深深地垂着脑袋,看都没看站在院子里的锦画堂一眼,她就闷头往白云观外走了。
后来一路沉默地回到宫里,嘉玉郡主又闷不吭声地将她自己关了起来。
不过嘉玉郡主出关以后也没去送谨言,而是在她自己的明玉宫里喝了许多酒后,跑到重华宫里发酒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