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时焰佯装不解,“她是商贾出身,家中又独独一个女儿,京城一座宅子,还是买得起的,原来在城外置办是因为身份不够,城中的宅子并不是随随便便的商户都可以购买,现在得了郡主身份,就借坡下驴,想买上一个。”
顿了顿,他有些羞涩,“也想…想离臣稍微近一些。”
皇帝从书案另一边望去,单膝跪在地上的精壮汉子面上倒是挺平静的,可仔细瞧来,耳朵红彤彤一片,顿时觉得挺好笑。
这才想到,这个邹将军也是个少年儿郎啊!
“她是朕封的郡主,理应是朕给赐封府邸,朕最近忙忘了,她可怪朕?”皇上好像刚刚想起这一遭一样。
邹时焰抬起头,目光中全是“你在说什么?”的不解神色。
皇帝看他这样子,一时弄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邹爱卿但说无妨。”
邹时焰清清嗓子,“皇上,她本身只是一个商户之女,碰巧救了竹妃娘娘才有这么大造化,一个郡主,每年能领米粮奉银,还能用一用这个身份,她挺知足的,臣不懂,不懂皇上为何如此发问。”
皇帝没说话,心中还是有些许赞赏的。
又听邹时焰掷地有声,“若是人人都贪得无厌,得了爵位还想要宅子田产,那又将皇恩浩荡置于何地?”
皇帝心中一凛。
那天行刺之事,他也查出了些眉目,有人里应外合,而这人,很有可能身居高位。
波云诡谲的朝堂之中,若是都像英勇将军和他未婚妻一般知道感恩,朝堂之中,是不是也能少些纷争?是不是也能多点官员为百姓做实事?
“起来吧!”皇帝看不去喜怒,可眸子中已经带了赞赏之意。
邹时焰拱手道,“皇上若是没别的事,臣就先去忙了。”
皇帝摆摆手,让他先下去了。
邹时焰一走,总管太监就上来给皇帝添茶,“邹将军一片忠心,倒是难得。”
皇帝也笑道,“是呀,你去找人跟牙行说一声,不拘什么宅子,只要安平郡主能出的起钱,就卖给她。”
总管太监连忙称是,心中却已经暗暗有了猜测。
看来皇上对英勇将军和安平郡主很是满意。
也是,安平郡主护住有孕的竹妃娘娘,皇上膝下无子,就等着竹妃娘娘肚子中胎儿,而邹将军也才刚刚救驾有功,又是难得没有任何牵连的纯臣,皇上怎么可能不偏疼一些?
那些人也真是愚蠢,什么时候不行,偏要挑着皇上还对英勇将军和安平郡主有很大好感的时候闹事?
他找了两个小太监,派人去查了查。
皇帝想知道的事情,很少是查不到的,不过半天功夫,总管太监就凑到了皇帝身边。
“皇上,奴才查到拘着牙行的是谁了?”
“谁?”皇帝放下奏折。
“五公主。”总管太监小声说道。
“小五!”皇帝有些吃惊。
总管太监连忙继续解释,“您也知道,安平郡主让五公主出了个大丑,五公主心中不忿,就想在宅子上面压一压她。”
皇帝心中了然,“不止吧,怕是小五想让安平郡主的胭脂铺开不下去,最后再惹恼了朕,失去皇商资格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