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若之如初见(十)
“齐太医,侯爷他……”沈泽关上房门,跟着齐太医走到院里安静的角落,担忧地问道。
话说将军府戒备森严,怎料这叶明远刚一出府邸便立马遭人暗杀,虽说叶明远并未在府上出事,但若人有什么三长两短,将军府也脱不了干系,思及此,沈泽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
“沈将军有所不知。”齐太医说道,齐老年过半百,正是御医院元老,却无官家架子,待人谦和而不失拘谨,“侯爷左臂的剑伤并无大碍。”
“刚才还好好的,人也有些精神,说话也麻溜,可一落床就昏迷不醒了?!”辛二娘焦急打断道,不怪她人前失态,这亦桃好不容易入了官家的眼,国舅下榻将军府这几天,可借机筹谋点什么,若叶明远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侯府大夫人的位置不就泡汤了吗,却见沈泽气闷地睨了她一眼,辛二娘这才收声,诺诺往后退了一步。
齐太医接着道:“夫人勿急,且听下官一一道明,将军左臂的箭伤并无大碍,修养几日不出半月便可痊愈,怪就怪在将军受伤至今昏迷不醒,在天柱穴、大钟穴施针醒神也收效甚微,依下官看……”齐太医面露难色,向沈泽微微做躬,低声道:“侯爷怕是中毒了。”
沈泽顿了顿,却也是半晌的功夫,片刻后又恢复了常态,颔首笑着,藏在身后拳头不由攥紧了些:“齐老不妨有话直说。”
齐太医见沈泽神色泰然,心底暗生敬仰,要知道谋害皇亲是死罪,别说与将军府有关,即便无关也难逃干系,若叶明远真死在了将军府,恐怕牵连甚广,都这个节骨眼,沈将军依然宠辱不惊,甚是难得。
“沈将军,这毒不一般,倒像苗疆人养的蛊,一定是把蛊毒粉末涂在了箭锋上,刺及侯爷左臂这才昏迷不醒。”齐太医思忖道。
传说制造毒蛊的方法是将多种带有剧毒的毒物,像蜈蚣、毒蛇、蜥蜴放进同一器物内,使其互相残杀,最后剩下的毒物便是蛊。
“那这毒可有解?”沈泽不明道。
“有解,若找到施蛊的人,便立马问出解法,若七日内找不到解法,便只有……死路一条。”
沈泽皱眉,在七日里找到下蛊人如同大海捞针,不也等同于无解吗?
齐太医接着道:“若未找到解蛊人也可,将军勿忧,下官有一计策。”
沈泽一听,暗暗松口气,微微躬身:“若齐太医能救侯爷、沈家于水火,沈泽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齐太医连忙扶起沈泽,惶惶道:“侯爷言重,且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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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阮连滚带爬的从厨房赶回来,乘了一晚菌菇汤给沈壁,见沈璧神色自若地饮汤,不悦道:“小姐还真坐得住。”
沈璧嘴角残留着汤汁,思及来龙去脉,却像故意给沈家下的套,这侯爷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将军府门口出了事,叶明远即便在自己府里出了岔子也牵连不了将军府,思来想去,不像有人刻意谋害侯爷,却像有人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那人平时养尊处优,皮实得很,一点轻伤,死不了。”沈璧也乘了一碗汤,顺手递给了阿阮。阿阮知道沈壁向来不把主仆那套放在眼里,心下暗喜,得亏沈璧从小同她一起长大,待她与其他下人不同,不然和别家院子里小厮一样,动辄三天一小骂,五天一顿板子,日子得多难受。
阿阮边喝边说道:“奴婢回厨房拿汤的时候,恰巧撞见给齐太医熬药的小厮,听他说,好像是中毒?”
“想必也无大碍。”沈璧摇头笑笑,如若叶明远有不妥,首先被查封的是将军府,太医院的人都惊动了,想必瞒不了多久,现在将军府还没被抄家,下人行动自由,说明叶明远并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