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沈璧被他说的话惊在原地,半晌不知说些什么,只是面色羞赧,左顾言它,见他写完孔明灯,便转移话题,问道:“你写的什么?”
叶明远着急拦住了她,生怕她看见什么端倪,说道:“不能看。”
“为什么?”沈璧疑惑。
叶明远淡淡笑道:“看了就不灵验了。”
沈璧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急得捂住自己的诗词,“那你还跑过来看我的!万一实现不了怎么办?”
叶明远无所谓道:“实现不了就实现不了,在夫家过年也使得。”边说边侍弄好了灯罩,也不顾沈璧阻挠,便命人放走了孔明灯。
沈璧抬头望着漫天的孔明灯,像红色的水母,随风浮沉,将人们的寄愿带向天际,心中若有所思,还未缓过神,又被叶明远一把拉走了。
“去哪儿?”沈璧被他拽得手疼,只是这人一味不理会她反抗,只顾着拽着她满街跑。
沈璧自知反抗无效,若闹腾起来不知要惹多少是非,便由着他,没走多久这人忽的停下来,她一个没留意,忽的撞向他的背,疼得她“哎呀”一声,捂着鼻子不悦问道:“又怎么了?”
她看着满街的灯笼,原来是灯谜会,想不到叶明远还有这雅兴,只是她向来对诗词歌赋并无造诣,也不能领会,若被他瞧着自己的短处,想必定会取笑她。
叶明远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便摘了个一字灯谜,是灯谜里面最简单的一种,沈璧一看墨绿色的灯笼上写了一个“炅”字,答一句诗词。
他说:“一个字的,一看就知道答案。”叶明远这么说,好像自己就一眼看出了答案。
街上人来人往,沈璧抹不开面子,若一字灯谜都猜不到,那岂不是被人贻笑大方,她迟疑接过灯笼,端详半天,也没看出什么蹊跷,她挠了挠头,“好难啊……”
她苦恼垂下头,正准备缴械投降,却见叶明远没了踪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莫非走丢了?她左右瞻望,不一会儿又见他匆匆而来,手里多了个玩意。
他气喘吁吁地拿出来,在她眼前晃晃,“好看吗?”
沈璧仔细一看,是个透明的玉壶,莫约掌心大小,是个刚好可以用手指包裹起来把玩的鼻烟壶,只是玉壶上画了一幅小相,画了一只老虎,只是老虎动作怪异,歪着脑袋,用前爪挠了挠头,似人的神态,沈璧歪头想了想,神态确与自己刚才猜灯谜的模样有几分雷同,旋即想起叶明远刚才所说,‘莫说是猫,万物皆可画虎,老虎可画作老虎,猫儿可画作老虎,你也可以画作老虎。’
好啊,他竟然暗示她是只母老虎,沈璧哭笑不得,“你竟敢羞辱我!”追着连连打了叶明远几掌,在叶明远眼里像闹着玩似的,他笑得畅快,沈璧也被气笑了,却想着在大街上,这般街头追打,不知道还以为是打情骂俏,恐怕落人口舌,蓦地又拾起了小姐的架子,端庄起来。
叶明远瞪了她一眼:“累也不累。”
“还给你。”沈璧把鼻烟壶还给叶明远,壶里的笔墨还没干透,也就画了一会儿的功夫,她几乎难以想象,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叶明远便不知躲在哪里,偷着空,一笔一划地照着她的神态描了一只虎,那老虎虽然仪态笨拙,但也逗趣可爱,听行家提过,画鼻烟壶可不比直接在纸上画画,更精细,更要用心,一点也不能出错,想必这厮是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