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堂上,年轻的男子轻按太阳穴,满眼疲惫,堂下已经空无一人,格外显得夜的寂静,谁能想象就在刚刚,这里经历了一场革命之变,这环境是变得安静了,可空气中血腥味弥漫不散。
“属下参见王爷。”
“事情可办妥了?!”
“秋兰已经将信物交给了薛涛,最后气竭而亡,我们已将薛涛引到那人藏身处,没有引起怀疑。”
皇甫少桦抬眼望向夜幕,沉思了会,凌厉的眼神逐渐柔和。
王炎犹豫了会,耐不住性子的他疑惑地问道:“王爷,您要想让明王去云南王处,为何不直接让我将信物给他,他若是不听话,直接绑了送至云南不就好了?何苦弄这些弯弯绕绕。”
皇甫少桦苦笑道:“你是不了解他,我的这个弟弟自幼便直拗,他若是恨一个人,就算是死,也是不会接受这个人的好意,而且我不希望他知道此事乃我所为,只有恨,他才有勇气活下去。”
王炎虽不了解皇甫夜华,可也有听过传言,可尽都是他的纨绔行径,他倒想看看一个纨绔子弟能翻起什么风浪。
“王炎啊,我们以后有的是战事要吃,到时候有多少战士身归天地,手头的兵里只会越发的少,届时皇上再让我们去直面兵强马壮的云南王,你以为我们能全身而退吗?告知军中将士,让大家都打起精神来,该集训集训,而且还有加大力度,不出多久,我们就会迎来硬仗了。”
“明王如此强吗?”
“山中饿虎扑食,你说厉不厉害?王炎啊,老虎虽收起獠牙,可他不是猫。”
王炎了然,西北乱了许久,若是再没有休养生息的机会,那这里可就再没有军将,粮草,到时候如何抵御外敌,而且若是明王反扑,手握军权的王爷要么被收回大半军权,要么直面大战,无论是哪一种,西北都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是,属下与众将士定然好好操练,不敢有丝毫放松。”
“你们都先回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王炎撇见王妃与冬青在门外,识趣的退下了。
“连我也不想见吗?”
空谷轻灵的声音在他不远处传来,他起身将她牵到椅子侧,让她坐下,他自己却是席地而坐,整个厅堂就他们夫妇俩,在静姝面前他又何须假装。
“静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好累,心累得紧。”
洛静姝知道他的难,越知道的多,就越发的心疼他,知道他的坚持,所以更不知何宽慰,所以她只能沉思。
“今日是怎么了,为何沉思不语。”
“我在想以前六哥征战时,时常身陷险境,处境与如今一般无二,而我却没能在六哥身边,如今在身侧却没能帮上忙。”
“静姝,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嫁给我,安生的日子没过几天,为了我,如履薄冰,四面逢迎,而你要的生活我却不能给你。”
洛静姝掩住他的嘴,轻声道:“六哥,我们是夫妻,患难与共,无论处境如何,我们都一起面对,你在哪,哪就是静姝的家。”
皇甫少桦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倍感幸福,有妻如此,幸然。
“六哥,是否是有了夜华的消息?在为这件事烦心吗?”
皇甫少桦无奈一笑,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她。
“我已经把薛涛引到身侧,后边就看他的选择了。”
薛涛?是那日坊船相见的女子,色艺双绝,有她在,倒不至于引那人注目,那夜华自然能躲避追杀。
“六哥,真的没有办法和解了吗?”
“静姝,隔阖已生,和解又谈何容易。”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打小他就受宠,一直长在敏妃身侧,裴家更是对他宠爱有加,如今我这狼藉名称在外,想必追杀他之人必然谎称我乃所为,罢了,静姝,我现在只想好好守护你跟孩子,旁的都随它去吧。”
洛静姝将她的手握紧了几分,一直以来,他们都活得太累了,人前伪装算计,人后也是不敢放松,如今远离了那是非之地,那便随心随性,可,真的可以吗?
皇甫少桦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道:“静姝,在这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之事,没人再敢拦你。”
“那六哥就做那肆意少年郎,日子嘛,总归舒心最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