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很怒力地扮演着带恶人的角色,只是他的目光虽然冷厉,可是绝称不上凶恶。
石荣好歹也独当一面了两年,在丝绸之路上见识过各色人等,眼前这位大唐的郎君看上去谦谦如玉的温润模样,应当是个讲道理的。
“郎君容禀,在下心有所属,不敢耽误郎君故旧家的贵女,还请郎君恕罪。”
既然乌鸦说这位郎君是贵人,石荣自然放低姿态,不过话里婉拒的意思却足够清晰明了。
“你的胆子不小,就不怕得罪了某,以后叫你家生意在这延城寸步难行。”
“郎君是大唐贵人,岂会行这等无礼之事,而且在下只是区区胡商子弟,不敢高攀。”
石荣答话时小心翼翼却又不卑不亢,就连边上的乌鸦都觉得两年不见,这石大郎变得有种许多,叫他自愧不如。
“好一个不敢,某且问你,若是某非要逼你就范呢?”
沈光冷笑起来,身后王神圆会意,领着手下牙兵,腰里长刀出鞘,那股刻意针对的杀气吓得石荣背心直冒冷汗。
“郎君若真要逼迫,在下也只能引颈就戮而已,只是郎君便不怕坏了大唐礼仪之邦的名声吗?”
石荣有些不甘地说道,如今对方利刃出鞘,他为鱼肉,别人为刀俎,他又能如何。
随着沈光示意,王神圆的横刀直接搁在石荣脖子上,沈光看着脸色发白的石荣,认真地问道,“你真的连死都不怕?只要你愿意娶了某那故旧的妹妹,这延城里你今后大可以横着走,也没人奈何得了你!”
“不如再仔细想想,考虑一下?”
沈光再次威胁起石荣来,都说这感情的事情禁不起考验,石荣要是连这关都能过,高仙芝那儿他也可以交差了。
喉咙口的寒意让石荣两条腿都打着哆嗦,而接下来那抹火辣的暖意让他额头上满是冷汗,眼前这位笑吟吟的大唐郎君不是在和他开玩笑,他若是拒绝,真的会死。
乌鸦在边上瞧见石荣脖子里那渗出的血迹,这时候也不由紧张起来,嘶哑道,“大郎你莫犯傻,左右不过是个小娘子罢了,何必为了区区女子丢了性命!”
“郎君,某想好了,某答应过四娘,某绝不负她。”
石荣咬着牙,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说道,然后如释重负般地闭上眼睛,只等一死。
“好,大郎果然是用情至深,倒是某孟浪了,这杯酒某敬大郎,给大郎赔罪。”
温和的声音响起,石荣再次睁开眼,只见脖子上的冰冷刀锋已然不见,那位大唐的郎君往杯中倒满酒,朝他赔礼后一饮而尽,点滴不剩。
“你替某多陪大郎饮几杯,压压惊,所有花销都算在某账上。”
沈光没打算表露身份,也不打算暴露高四娘的身份,这个惊喜还是让高四娘自己告诉这个石大郎就是,“大郎若是他日去向意中人提亲,某愿为大郎做个媒人。”
说完后,沈光放下手中酒杯,领着王神圆和牙兵们推门而去,只留下心有余悸,后怕不已的石荣和有些不知所措的乌鸦。
“五郎,这位郎君到底是什么人?”
看到沈光的身影完全消失,石荣方自朝乌鸦问道,他的声音还有些发抖,刚刚在鬼门关打了个转,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无暇去想其他事情。
“大郎可知最近风头最盛的那位沈郎君!”
“可是‘曲有误,沈郎顾’的那位沈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