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参自以为酒量了得,可最后却在沈光面前败下阵来,当他醉倒的那一刻,他想得是就是太白兄在这里,遇上沈郎也得甘拜下风,自己一定要写信告诉太白兄,世上还有安西烧春这等美酒。
石坚自派了府里的胡姬将岑参送去了客房,这位岑郎也是颇有文名,他自然乐得结交,说起来这段时间他同样也是春风得意,下属同僚都是刻意讨好于他,只是李相那儿吃了两回闭门羹,叫他心中有些忐忑。
撤去宴席后,石坚亲自给高仙芝和沈光他们泡茶,如今他这位亲家公总算没再把他当外人,有什么事情商量也不会瞒着他,这让他甚是高兴。
“这岑郎好做大言,怕是名不符实啊!”
高仙芝并没有喝醉,一边喝着茶,一边微微皱眉道,岑参固然不差,可是比起沈光来,还是差得远了。
“都护,这天下又不是人人都是沈郎这般天授之才,岑郎久在关内,难免沾染些文人好大言的习性,等到了安西好好调教便是。”
封常清对岑参却是很满意,擅长文辞,又能作诗,而且还精通算数,他上哪找那么好的副手,再说瞧那健壮的体格,就是上阵了也是把好手。
“你说得也是,倒是某强求了。”
高仙芝闻言,心情立马大好,这趟长安来得真是值,沾了沈郎的光,自家女儿的婚事也得了圣人关注,到时候说不定还有圣旨赐婚,他倒是要看看朝中还有谁敢笑话他和西市令结这门亲。
“石市令,何故忧愁!”
看着煮茶的石坚有些走神,高仙芝不由放下茶碗问道,抛去种种偏见,这位亲家公倒也是个理财能手,做事情也很干练,他有时候甚至想让这位亲家公去安西都护府为他署理财务,这样也好让封二轻松些。
“都护,我这几日去了李相府上,都没见到李相,也不知道是何处得罪了李相。”
石坚是靠着李林甫起家的,他又是胡商出身,就连改换门庭都不可能,所以除了儿子的婚事外,他最在乎的就是李林甫对自己的态度。
“李相最近怕是心情不好,你少去就是。”
高仙芝想到自己入宫时,圣人言语里透露出的意思,似乎有些不满这位李相,于是提醒了道,虽说他觉得圣人多半是一时气话,可万事还是小心为好。
石坚闻言不由有些错愕,他这段时间忙于招待高仙芝,再加上西市那边凡事亲力亲为,因此许久不曾注意朝中动向。
“石市令,如今太子示弱,李相还不依不饶的,难免为圣人所恶,你还是做好手上的事情,其他全当不知为好。”
封常清在边上索性把话挑明了,顿时叫石坚吓了跳,然后连忙称是,李相和太子间的恩怨那可是说都说不清,他打定主意接下来只是好好干他的西市令,其他什么都不去掺和。
沈光在边上拧着眉头沉思不已,难怪他最近老是心神不宁,却又不知道缘由是什么,如今他知道了,是因为李林甫。
王忠嗣因为自己的缘故,和圣人认了错,没有因为石城堡的事情继续硬顶下去,自己算是坏了李林甫的布置,想到这儿,沈光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知不觉间他得罪了李林甫而不自知,也不知道暗地里这位口蜜腹剑的宰相打算如何对付自己。
“沈郎,你怎么了?”
“某在想,李相向来和王大将军不睦,不会因为某而迁怒于都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