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逊动怒,道:“我难道还能骗诸位不成?”
那人道:“这也说不准。”
霍逊怒道:“这等事,怎么骗?何况我已经告到了官家,城守大人已经下了通缉榜文,怕用不多久,便会张贴出来!”
那人道:“谁又知是不是你设的计陷害大爷?”
“你!?”霍逊气得额上青筋暴起,指着那人,却不知再说什么好。
霍火儿皱眉,坐在她身旁的风小辛却一笑,道:“伯父,您原不必跟大家解释这事。”
诸人转头望向他,见是一个陌生少年,都有些惊讶。
“你又是谁?”质疑霍逊那人皱眉,“这是霍家的族会,你怎么混进来的?”
“这便是我的救命恩人!”霍逊高声道,“这位,是柴山武院天才学生风小辛风公子,是被符殿誉为符法天才的人物!正是他出手破了霍谦不知从哪里求来的符法杀阵,救下了我这条命!谁敢对他不敬!?”
诸人听闻是武院天才学生,一时动容。
那人打量风小辛,道:“便算如此,他也没资格……”
“你闭嘴。”风小辛张口打断了他的话。
那人大怒:“你……你说什么?”
“我让你闭嘴。”风小辛冷冷说道。
“放肆!”那人拍案而起,一脸怒气。
风小辛不急不忙,慢慢说道:“诸位,这件事既然已经惊动了官家,自然有官家作主,咱们说什么都没用。此事原委如何、经过如何,皆不重要,眼前的形势如何才最重要。而如今的形势是:霍谦已经举家逃走,官家已然开始通缉,霍家则已经由二爷接手管理。你们虽都是族中元老,但此一时彼一时,霍谦已然不能主事,你们的地位值几两银子,却还要商榷商榷。”
“你说什么!?”好几个元老勃然大怒,站了起来。
风小辛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也别激动,先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你们之所以偏向于霍谦,是因为他懂得经营之道,能给你们带来大利。反之,霍谦之所以愿意拉拢你们,是因为你们能帮他把铺面经营得更好,把东西铸造得更精。但二爷不同,他本便不擅长经营与铸造,只擅长开矿冶炼,这些事跟你们所长皆没有交集之处,所以你们便不将他放在眼里,他也不怎么去向你们示好,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年轻人,你到底想说什么?”那位资格最老的元老隐约有所悟,但更多的还是疑惑,于是认真地问道。
他发问,别的元老便不敢打岔,只能洗耳恭听。
风小辛一笑,道:“霍谦已经死了。”
“什么!?”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惊——包括霍逊与霍火儿等人。
“他怎么死的?”资格最老的元老急切地问。
“昨日我破阵之时,他不自量力,竟然想借符阵之力与我对抗,结果被控阵之符反噬。”风小辛不紧不慢地说道,“他不是符师,自然没有化解之道,所以当时符阵破解之后才无法出手,只能仓皇逃窜。后来他没能纠集人手与二爷一战,自然是被符文之力入体,破坏了内脏血脉死了。”
大堂之中,一片哗然。
霍火儿看着风小辛,一时怔怔。
“霍谦已死,这点我可以保证。”风小辛道,“他既然死了,二爷自然也就成了霍家家主的不二之选,这是事实,已经无可改变。你们便算再想为霍谦翻案,也是白费力气,因为就算翻了案,也改变不了二爷主掌霍家的事实。二爷虽然不善交际,没什么人脉,但二爷家的火儿姐却是柴山武院的教习,若她真下定决心要帮家里,想得人脉,还是不轻而易举的事?”
诸人隐约明白了风小辛的意思,一时沉默不语。
风小辛继续说道:“你们当然可以继续替霍谦说话,只是不知霍谦的家人会不会就因此感激你们。但我可以保证的是——二爷的家人与兄弟,却会因此恨上你们。到时你们在霍家还能否保有现在的地位,还真未可知。”
诸人知他说得不错,心中不免嘀咕起来。
风小辛一笑:“换作是我,当然要以自己的利益为重。霍谦人都死了,再偏袒他有何用?如今二爷掌家,却正是重新安排族内利益分配的时机。二爷不擅长经营与铸造,谁若能在此时帮他,谁便是他倚重之人,将来在霍家的地位便比别人更高。相反,谁若是一味反对他,那便是他的敌人,他此时不说什么,将来,却必是要与其算账的。”
一番话,说得诸人动心的动心,惊心的惊心,一时都沉默不语。
“所以,各位。”风小辛道,“好自为之吧。”
他言尽于此,再不说话,但先前的话,却已经在霍家人心里掀起了波澜。
不错,夫妻都只是同林鸟,大难来时要各自飞,何况是亲族好友?
霍谦是生是死虽然依然不能确定,但至少他举家逃走已是不争的事实,霍逊掌握了霍家,也是不争的事实。
事实当前,何事最重要?
诸人都不是傻子。
资格最老的那元老这时开口:“诸位,不是我说你们,霍谦这些年是为家里赚了不少钱,但你们也不想想,若没有我二表侄在后面支撑着矿业与冶炼,他到哪里去搞那么多上等原料?没有这些上等原料,铸造手法再精,经营手段再妙,又有什么用?”
“是啊!”有人点头,“原料乃是一切的基础,二爷这些年一直做的,便是为我霍家打基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