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离开了白虎圣域,来到庆曲府韩家。
韩张氏与韩素君见到武院诸人,一时欣喜不已,韩张氏急忙向着李为仁、荆长生与尹振三人见礼,韩素君更是执晚辈礼相迎。
三人中,李为仁职务最高,自然便由他出面应对。诸人入屋坐定后,李为仁道:“我们虽是武院师长,但这次却只是小辛的侍卫。一切都由小辛作主,他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
韩素君兴奋不已,韩张氏道:“劳动诸位,真是过意不去。”
李为仁道:“只要将来韩家能保证所有药材供应我柴山府,便算是报答了。”
“那是自然。”韩张氏道。
她犹豫片刻,道:“只是……只是这次的事,终是我韩家理亏,答应人家在先,反悔在后……”
“婶婶这么想就错了。”风小辛道,“这商崖趁人之危,趁火打劫,不是东西,若与这等人讲什么守信,那就迂腐了。”
荆长生道:“圣人云: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指的便是这种情况。对这种无良歹人,虚与委蛇以求暂保平安并无错,但非要履行谎言,便真的迂腐了。”
尹振也道:“若强盗持刀于野,逼你写下文书将家中房产送他,难道回到城中之后,你会不去报官,而要履行那文书?”
“这……”韩张氏一时不知怎么说好。
风小辛道:“此事交给我便好,婶婶不用担心。”
韩张氏看着风小辛,道:“韩家都靠你了。”
说着起身,飘然一礼。
风小辛忙道:“婶婶可不要再这么客气了。”
时间已晚,韩张氏忙着安排一众人到客宅住下,吩咐下人定要好生伺候。
第二日一早,风小辛与李为仁带着两位符殿教习,随韩素婵到城里转了转,了解庆曲府药业详细,又去看了韩家的铺子。
韩家在庆曲府本有十处铺面,被于磊使手段“借”去了三处,便再不归还。剩下的七处铺子,现在也只有两家还开着门,另外都暂时关闭了。
诸人来到一处开着门的铺子前,却见铺外已经围了一圈人,有人正呼天抢地地大叫:“还我夫君命来呀!”
韩素婵大惊,急忙分开人群进去,只见铺子前地上放着一副担架,里面躺着一个面色青灰似没了气息的男子,一个妇人坐在旁边大哭大叫,另有两个壮汉,正在与铺子的掌柜大吵。
一个壮汉一把揪住了掌柜的衣领拉了过来,骂道:“王八蛋,你若不赔我们人命,我们便将你这铺子砸了!”
几个伙计见对方要动手,立时冲了过来,却被另一个壮汉几下拳脚打倒在地。
李为仁冷冷看着,低声道:“真武一段,不是寻常百姓。”
韩素婵冲了过去,叫道:“住手!”
那些伙计见是她,立刻爬了起来围过去,有人叫:“大小姐,快救掌柜!”
韩素婵冷着脸冲那壮汉道:“将我家掌柜放开!”
那壮汉松开了手,掌柜踉跄后退,来到韩素婵身边见礼。
韩素婵低声问他:“怎么回事?”
不及掌柜说话,那壮汉已冲韩素婵道:“这便是韩家大小姐吧?你来得正好!你家药铺卖的假药,害死了我家大哥,这事怎么算?”
围观诸人一起盯住了韩素婵。
远处更有不少人,见这边热闹,便也凑了过来围观,人越聚越多。
韩素婵问掌柜:“到底怎么回事?”
掌柜叫苦:“他们一早便抬了这人来,说是吃咱们铺里的药药死的,非要咱们赔一万两银子。我说得先证明这人确实已死,且是死于药物,而且吃的确实是咱们家的药,那才能再往下说,他们不听,直接便要动手。”
韩素婵望向那两个壮汉,冷冷道:“真武境界?”
一个壮汉道:“不是真武境界,还真不敢到你这黑药铺来讨公道!”
另一个壮汉道:“你们韩家势大,普通百姓吃了你们的亏,根本不敢来讨公道。先前便听说你们家里专出假药,我们还不信,结果到底是吃了你们家的亏!”
那妇人坐在地上大哭大叫:“可怜我家汉子便是相信你家,不肯听别人的劝,结果便生生吃没了命,苍天啊,还我公道啊!”
人群中立时有人带头叫道:“没错!韩家药铺过去便出过假药,他们的假药连自己的家主都害死了,怎么还敢有人吃?”
“这样仗势欺人的黑心铺子,应该砸了!”
“吃死了人,便要偿命!要他一万两都是少的!”
风小辛目光扫了过去,发现这些叫喊者均匀分布在人群之中,一个个都极为激动,扯着嗓子大叫。
看热闹的人事不关己,虽然也许会跟着起哄,但却绝不会如此激动,这些人要么是急公好义,路见不平必拔刀相助的侠义之辈,要么就是早有人安排好的棋子。
韩素婵高声向那两个壮汉道:“你们说是吃我家药吃死了人,那便应该报官才对。”
“报官?”一个壮汉冷笑,“谁不知道你们韩家是庆曲府药业第一大户?官家人不也得向着你们?谁会为我们小民作主?”
“对!官家早收了他们的好处,才不会理我们小民的死活!”
“咱们小民若想讨回公道,便只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