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自炉中飘出,布满大屋。
齐泰与卫阳对坐,桌上的茶刚热。
卫阳替齐泰将茶倒好,将茶壶放下,低声道:“他若一直不走,便不好办。”
“凡事有好有坏。”齐泰道,“他不走,风小辛便也不走,咱们便有机会。”
卫阳沉默片刻,道:“殿下是不是有些太过……任性了?”
齐泰一笑:“年轻人嘛,总有任性的时候。你我年少时不也如此?”
“或许应该劝劝他。”卫阳道,“天下才是大事,风小辛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堂堂未来大帝,何必跟这么个小角色计较不休?”
齐泰道:“修身、齐家,才能治国、平天下。若自身亦无法修得圆满,何谈治国?处处忍让,事事不顺心意,长此以往,人心生变,一旦爆发便更为可怕。一国之帝若是如此,可非万民之福。”
“倒也有几分道理。”卫阳点头。
“如若能顺心顺意,做事则事半功倍。”齐泰道,“我等于大事上无所助益,那么便帮着殿下顺一顺这心意吧。”
卫阳道:“要如何为之?”
齐泰一笑:“不必你我二人出头,自有江衍那些不成器的学生。他们若不成,还有仙谷与凌川两院那些不入流的家伙。”
卫阳笑着点头:“明白了!”
风府内,风小辛缓步走入屋里。
蛛儿急忙跑了出来,看着风小辛,一脸疑问之色。
风小辛一笑:“有好事,也有坏事。好事是我已经进入武院,坏事是江宣宇不杀我绝不甘心。”
蛛儿一脸气愤,挥舞小拳头,呀呀叫着,似乎要与江宣宇一战。
“这里不能久留了。”风小辛对她道,“你现在就跟我去武院里住。”
蛛儿点头,指了指方才一直陪她玩的侍女们。
“把大家都叫过来吧。”风小辛对侍女们道。
不久之后,一众下人都来到了内宅大堂之中,风小辛拉着蛛儿,看着他们,心有不舍。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风小辛道,“今日起,我要带蛛儿到大巽武院居住,要与诸位分别了。”
一众人一时目瞪口呆,厨子直接红了眼圈,道:“那……那我们便跟老爷去武院……”
“别说傻话了。”风小辛一笑,“我能带蛛儿入武院,也已经是破例,你们是进不去的。”
“那家里总要有人看家吧。”一个下人道,“我们留着看家。”
“老爷不给工钱都成!”有下人叫道。
“对,我们不要工钱!”其他下人也跟着点头。
“胡说。”风小辛摇头,“你们出来做事是为了养家糊口,不要工钱,你们去喝西北风?而且老实说,我已经得罪了朝中权贵,他们现在拿我无可奈何,但说不定会迁怒于你们。”
一众下人心有不舍,但终也有些害怕,红着眼圈抹着眼泪,低头不语。
风小辛自纳器锦囊之中取出不少金银,给他们分了,他们说什么也不要,蛛儿便呀呀叫着,硬塞进了他们的手里。
遣散了下人们,两人离开了家。
蛛儿频频回首,有些依依不舍,风小辛没有回头,道:“我的人生路定然是要不断向前的,会不断割舍曾与我有关的过去,你若要一直跟着我,便要学会适应。”
蛛儿突然握紧了他的手,似乎感到害怕。
风小辛低头看她,不由笑了:“你是我的家人,我永远不会舍弃你。”
蛛儿松了一口气,眼睛里光点晶莹闪烁,似乎是泪花。
一路回到了大巽武院,凭着腰牌轻易进入其中,再向着院首府而去,一路上,蛛儿好奇地打量着每一处亭台楼阁,眼睛里直放光。
“你在这里一定要收敛力量。”风小辛低声叮嘱,“这里是大巽精英聚集之地,我的老师更是大巽国两大圣武境之一,你若是被人知道了底细,你我性命只怕都不能保全。明白吗?”
蛛儿急忙点头。
快到院首府时,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迎了过来。
少女一身淡青衣裙,没有穿武院的学生服,一双有着长长睫毛的眼睛忽闪忽闪着,望向风小辛,满脸的好奇。
“你是风学弟吗?”她问。
风小辛问她:“你是院首府的学生?”
少女点头:“我叫于海儿,你得叫我学姐。”
“我看你也并不比我大。”风小辛道。
“入学分早晚,可不分年龄。”于海儿说。
风小辛笑:“那我若是不叫呢?”
于海儿皱眉:“我也不能将你怎样啊!”
“那便不叫。”风小辛点头。
蛛儿也跟着点头。
于海儿摇头:“这可不好。我倒无所谓,你若跟其他学姐学长这么说,他们怕是要收拾你的。你现在是精武几段?”
“你看呢?”风小辛反问。
于海儿感应风小辛气息,道:“好像也就是精武五段吧?这不成呀。”
风小辛问道:“为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