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小辛认真说道:“老师,这种事可不能乱讲……”
江衍道:“少年人初尝情味,心有所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风小辛道:“老师,这事其实是这样的……”
江衍笑着摆手:“你不必与我细说,也不必解释。”
风小辛道:“不成,这事必须解释,事关人命……”
江衍震惊:“事关人命?”
风小辛道:“我之所以带她前来,其实是怕她被别人报复……”
江衍再震惊:“报复?”
风小辛道:“我一早来此路上,见到她被人欺负……”
江衍又震惊:“欺负?”
风小辛道:“您这声应得真是不错。”
江衍脸色一沉:“怎么这么跟老师说话?”
风小辛笑:“关键是您这声应得确实不错。”
江衍咳嗽一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风小辛将前事仔细地学了一遍,将蛛儿把那些人全都打成人头猪脑的事也全都讲了。
江衍听得目瞪口呆。
“这些混账东西,还真是有出息!”他皱眉低语。
风小辛道:“所以您看,要是当时您碰上了,是不是也得这么教训一顿?”
江衍沉思,摇头:“我若在,只怕未必能教训得了他们。那时他们必能想出无数个理由来解释,甚至于海儿可能都会迫于他们的势力,帮着他们圆谎,说这只是玩闹。”
这次轮到风小辛怔住。
江衍笑问:“不能理解?”
“多少有些……”风小辛道。
江衍道:“这些人都是朝中大员的子弟,家中势力庞大,一个个飞扬跋扈,但也极懂得两面做人的道理。面对强者时,他们会摆出一副弱小可怜的架势,但面对弱小者时,却无所不用其极。我的地位太高,他们在我面前表现出的便永远是守礼谨慎的样子,私下到底是何模样,若无你今日之言,其实我亦不知。所以就算发现此事,也只会以为他们是在胡闹,并不是这般恶毒地来害人。于海儿也是官家出身,自然也懂得这些道理,她并不是极受重视的学生,家门此时又生这般变化,不免自惭形秽,便算有师长出面为她作主,她也会觉得师长不可能如何责罚这些人,因此自然不敢太过得罪他们,便反而会为这些人掩饰,试图博得这些人一念好感,对她留情。”
风小辛叹了口气:“懂了。这也是弱者的无奈之举。但其实她就算这么做了,这些人又如何会饶过她?反而会因为她自己放弃求助,而知道欺负她不必付出代价,反而会认准她可欺,将她欺负到死。”
江衍道:“所以你行事的风格,便是不论何人欺压于你,你都反抗到底?”
“便是身死,也要溅他们一身血。”风小辛道。
“刚极必折。”江衍道,“你当收敛些性子。”
风小辛笑:“我若是那样的人,您还会如此重视我吗?”
江衍笑:“大道本便是笔直无曲之道。我认为你可以学大道剑法,也是因为你这性子。但我只怕你半途夭折。”
“不会。我也是不一味硬刚,该用手段时,我自会用手段。”风小辛自信满满。
随即辞别江衍,回到居处。
第二日,风小辛让蛛儿带路,先来到了于海儿居处,叫上于海儿,一同去院首府。
刚到大堂前,便见里面坐了一屋子的人,一个个满脸悲愤,却不敢大声喧哗,只有一人在前与江衍说着什么,有些激动,但却压着情绪,不敢在江衍面前失态。
风小辛向前而来,只见四位院尊也在堂中,看看那些人,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
于海儿紧张至极,手心里冒出汗来,低声道:“风学弟,怎么办?”
“这些是什么人?”风小辛明知故问。
于海儿道:“全是昨天那些人的家中长辈,都是当朝大员……风学弟,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进去,他们若要找麻烦,便来找我的麻烦好了。”
风小辛笑道:“人是我和蛛儿打的,怎么能让你承担?”
说着,拉着于海儿与蛛儿一同向内走去。
江衍坐于上首,闭目聆听,四位院尊坐于两旁,正对着门,倒清楚地看到他走了进来,一时皱眉。
大堂内诸人转过头打量风小辛,虽不认得他,但却认得于海儿,一时怒目圆睁。
于海儿心生畏惧,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风小辛大步向前,不理诸人,来到江衍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