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无路，顺坡而上，能走的地方都算是路。
“四大院尊都在山上？”风小辛边走边问。
教习点头：“赤月毕竟是精武十段，而且是齐院尊亲传学生，非同寻常，所以还请你体谅武院如此安排。”
风小辛笑：“这话说得就见外了，什么体谅，我应当感谢。”
教习一怔。
风小辛解释：“许多人都觉得我是用了什么手段才取胜，武院越是细查此事，越能还我清白公道。我当然要感谢。”
教习微笑点头：“你能这么想，便很好。”
风小辛不语向前。
这条路，便是他当时上山的路，一路上曾经有无数场战斗，此时周围还留有种种痕迹。
但巽皇秘境非同一般，地上草木也异于凡间之物，当时被破坏的痕迹，此时已经未剩多少，若不留心，几不能见。
风小辛不由感慨：世间生灵，便数草木最低，无思无觉不能行动，但偏偏是它们最为强大，任何力量也不能将它们彻底抹杀。
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有时想想，做人真当如那野草，不论经历过何种磨难，不论被任何人践踏看轻，都要倔强生长，永远向上。
他望向山上，突然觉得人间的勾心斗角是如此可笑。
此山只怕千年前便在，千年后亦依然屹立于此。
但千年前的豪杰今何在？
如今的豪杰，千年后又在哪里？
人自以为万物之灵，其实又哪里真的主宰一切！
于天地而言，于高山大河而言，于广林荒漠而言，所谓的伟大人族，也不过是世间过客罢了。
他心中隐约对天地人生生感，隐隐有所触动，只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的门径。
就在这时，那教习道：“我们到了。”
思路就此被打断，那玄妙的感觉一闪而逝，风小辛不免觉得有些遗憾。
抬头看，此地正是当初自己与幻灵兽激战，并击败赤月的地方。
前方不远处，齐泰与卫阳负手而立，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风小辛缓步向前，拱手施礼：“学生见过两位院尊。”
然后环顾四周，有些惊讶地问：“另外两位院尊呢？”
“他们并不在此。”卫阳道。
风小辛回头问那教习：“不是说四大院尊都已经到场了？”
教习摇头：“其实不是。”
“你为什么骗我？”风小辛问。
教习只是笑，并不说话。
“风小辛。”齐泰道：“能否仔细说说，当日你是怎样以一己之力，既击杀了幻灵兽，又杀掉了赤月？”
风小辛道：“学生本身体质异于常人，拥有四灵传承。其中除了青龙一脉之力尚未能得到完整传承之外，其余三大灵兽传承皆可算完整。四灵传承可化四灵甲，能吞天地灵气，增我自身之力，便可跨境杀人。”
“不就是合魂变身嘛！这么啰嗦。”卫阳忍不住插言。
风小辛摇头：“一般人只以为我是魂武者，其实并非如此。四灵之力只是供我驱策而已，却并非共生神魂。”
齐泰目光微动，继续问：“只凭此技，你便能杀精武十段的幻灵兽？”
风小辛摇头：“自然不能。我还有神兵在身，此神兵是我亲手改造而成，因此与我内力极是契合，能发挥出我最强之力。另外，我还有一招护体武技，名为炎龙缠身，使用之后，可将我的力量倍数提升。”
齐泰与卫阳对视，心中都极是震撼。
“你倒是言无不尽。”齐泰缓缓点头，“但即使如此，你也不过是精武八段之境，如何能同时面对两大巅峰？”
风小辛道：“若是同时面对二者，我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不是同时？”齐泰一怔。
风小辛道：“自然不是同时。赤月虽然被你所逼，不得不出手杀我，但她心中终有为人的底线，所以她是等我击杀了幻灵兽后，才动的手。”
在场三人心中都是一震。
齐泰阴沉着脸，看着风小辛，冷冷问道：“看来，赤月当时什么都对你说了？”
“说了。”风小辛点头，“言无不尽。”
卫阳脸色数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