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乙微微一笑,将一张符牌推到了风小辛面前。
“杜大人这是何意?”风小辛假装惊讶。
杜乙道:“狩荒城这边的囚徒,都是朝廷发配来的罪人,并无受骗而来的外邦人,自然也没有受骗而来的应国人。”
风小辛看着杜乙,面无表情。
杜乙道:“风大人不妨先看看再说。”
他的目光投在那符牌上。
风小辛笑着将那符牌收了起来,道:“今夜算是与杜大人相识了,能不能成为朋友,还要看日后。”
杜乙低声道:“哪里不都在这么干?否则如何应付得了上面的那些摊派?风大人还年轻,官场上的这些事怕是经历得少。”
风小辛点头:“所以要多向杜大人这样的人学一学。”
杜乙微笑不语,抬手示意风小辛吃菜。
风小辛长身而起,道:“酒不错,菜也不错。只是天色已晚,明日怕还有猎兽的任务,我便先回了。”
“我送大人。”杜乙起身。
两人一同离开了小宅,回到了院门前。杜乙推开了院门,风小辛大步而入。
院内的符阵向两旁而去,让出了一条路,风小辛一路走回窗边,掠窗而入。
窗子自行关闭,其上符文一闪,将屋子完全封死。
风小辛立于窗前,感应着窗外的气息。
符阵隔绝之下,他只能听到轻微的声响,似是杜乙离开的脚步声。
他慢慢在床边坐下,思索着今夜这离奇的经历。
杜乙将自己当成了青离司的人。
青离司是什么地方?
听杜乙的意思,怕是专门暗中调查官吏是否以权谋私的衙门。
青离……清吏……莫不便是这意思?
风小辛又想起了昨夜的少年。
那少年又是谁?为何能无视符阵在院中自由行走,又为何要警告我?
是青离司?
想到这里,他来到窗前,久久伫立。
你还会来吗?
许久之后,有敲窗声起,风小辛低声问:“是你?”
外面的人略有些惊讶,低声道:“是我。”
正是那少年乙二四一的声音。
“杜乙来过?”乙二四一问。
风小辛点头,但随即想到对方看不到,于是低声问道:“你是青离司的人?”
“你怎么知道?”乙二四一一时惊讶。
“他以为我是。”风小辛道。
乙二四一沉默片刻,道:“你打算如何?”
“青离司是怎样的地方?”风小辛问。
乙二四一道:“我司以除贪官恶吏,还天下太平为己任。”
“有些难啊。”风小辛道。
乙二四一道:“正因为难,所以我司门下皆是英才,皆是好汉。”
“你为何而来?”风小辛问。
“明日猎兽时细谈吧。”乙二四一道。
风小辛静静聆听,只闻他脚步声渐远。
乙二四一与他年龄相仿,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而已。
这青离司竟然敢用如此少年,看来有些意思。
风小辛回到床上躺下,仔细思索。
乙二四一先前为何要提醒自己?
若青离司真如他所说,那便是个好衙门。而身为那衙门的门下,少年亦必是个好人。
他来提醒自己,是因为自己若真猎到火睛羚,便会出事。
什么样的事?
乙二四一混入囚徒之中,又要调查些什么?
他静静思索,心中隐约有了一些猜测。
然后他拿出那符牌,将内力注入其中,符牌上便浮现出一个数字。
“一万”。
一万什么?
是一万钱,还是一万两?
是一万两银子,还是一万两金子?
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更了不得的东西?
风小辛收回内力,符牌便恢复原来的样子,沉寂于他手中。他将符牌收入纳器锦囊,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明日的到来。
早晨的时候,他先于符文醒来,起身下床,过去叫起了蛛儿。
蛛儿多少已经习惯了早起,下床之后伸了个懒腰,抬手指了指脸,风小辛一挥手,内力化为玄武之力流过蛛儿的小脸儿,凝成一层清水,扫去了她脸上的尘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