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套衣服潜入岳州城的风小辛,小心地打听着帝都的消息。
定波侯之子身亡,杀人者是青离司的风小辛。这消息已然在市井间流传开来。
风小辛再次从流言中确定,那些入秘境搜寻者,搜寻的正是自己。
几乎所有的秘境出入口都被封闭,有人把守,自己若不是得了烛蛇之助,找到那一处连官家都没有发现的隐秘出口,只怕便要被困死在那里。
人们就此事议论纷纷,有人说这些王侯之子平时嚣张惯了,却不想真有人敢拨虎须,这回着实吃了一个大亏。
也有人说这风小辛太不知天高地厚,当上个青离卫便忘乎所以,竟然敢对侯爷之子下手,自然是必死无疑。
还有人添油加醋,说不但这风小辛死定了,只怕其全族都要跟着陪葬。
在这些人的议论之中,风小辛默默离开了酒楼,也离开了岳州。
不能使用方便的传送阵,他便只能一路靠双脚赶回帝都。
好在官道上常可见行商与旅人,他混入其中,倒不引旁人注意。
只是每经过城池市镇时,他便绕道而行,于荒野之中不断向前。如此,倒未节外生枝。
这日,终于到达了帝都之外。
他自然不敢在白天入帝都,所以在野外呆到了天色大黑,这才绕着帝都而行,寻找防卫薄弱处。
有紫阳破解帝都守城符阵,风小辛使出虚空游,轻易进入城中,并未被任何人注意到,真正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于是烛蛇便又赞叹啰嗦了半天。
一路行来,倒多亏这个话痨解闷,此时风小辛却已经习惯了它的没完没了,丝毫不以为忤。
紫阳也不再讨厌这家伙,可能是这家伙一口一个“紫阳姐姐”叫得太亲切的缘故。
帝都虽大,风小辛对这里虽少了解,但并不妨碍他找到定波侯府。
偌大的府门上,“定波”二字高悬,便如指路明灯。
风小辛在长街对面的暗影中一掠而过,确定了定波侯府的位置之后,却先去了自己那小小的家。
夜色黑暗之中,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这里,一双双眼睛,警惕地巡视着周围四方。
莫说小屋前后,便是小屋所在的那条街四处,都不知有多少暗哨。
但这些暗哨并不能难住风小辛,烛蛇之力反复发动,他于一处处黑暗中不断穿梭,终于无声无息地进入了那小小的家中。
但家中空空荡荡,却不见蛛儿踪影。
是出了事,还是……
他悄然无声地离开,然后一路来到黄修深家宅附近,却看到街头巷尾亦到处都有一双双警惕的眼睛。
再施旧法,他来到黄修深家宅院中。靠紫阳感应,知道了黄修深所在,再靠烛蛇之力移入黄修深书房之中,着实将这位大哥吓了一跳。
“贤弟?”黄修深惊愕之余,不免欣喜:“你没事,可真太好了!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说来话长。”风小辛低声问道:“蛛儿呢?”
“你放心,她没事。”黄修深道,“我一得知消息,便将她送到了司里,现在由洪大人照顾。定波侯再如何,也不敢到司里去闹。”
风小辛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黄修深忍不住问。
“遭人陷害而已。”风小辛苦笑一声,将连文之事细说了一遍,听得黄修深目瞪口呆。
要说连文之事,便不能不说那位风小辛尚不相识的姑娘,以及姑娘背后的那位“朱姨”。
黄修深初闻这种权贵秘事,自然惊骇至极,知道风小辛卷入这样的麻烦之中,不由愁眉不展。
“黄兄。”风小辛问道:“你可知帝都权贵中,哪位夫人姓朱?”
黄修深沉思半晌,道:“倒也有不少……但若说能使动青离司的大人物……”
他脸色突然一变,然后摇头:“不可能,当无可能!”
“有无可能,且说来听听。”风小辛道。
黄修深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道:“司主的儿媳,便是姓朱,是……是皇封的诰命夫人。若说能轻易使动司内,安排你我出行任务,再让青离卫出面对付你……似乎……似乎……但没可能啊!”
风小辛皱眉,问道:“她有女儿?”
黄修深点头:“司主只这一个孙女,宠爱得不得了,名叫赵林儿。但……大小姐平时足不出户,又怎么可能认识你?还一见钟情,搞出这么大事情……不可能,绝不可能!”
风小辛也觉得不可能。
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些事的时候,他又问了问黄修深近日帝都情形,知道定波侯丧子之后,一直未再上朝,暗中却发动了种种力量四处捉拿风小辛,只是一直无果,惹得侯爷脾气大坏,听闻近几日侯府不少人都因小事受了重罚。
“我有一弟子,名叫刘小早。”风小辛想起刘小早,急忙问:“他可受了连累?”
黄修深一怔:“这……这我倒不知道。明日我帮你打听打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