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头不过几百米高。
登上黑山头，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额尔古纳河蜿蜿蜒蜒爬行在草地上，犹如一条亮银飘带。尤其是日落时分，夕阳把草原都染成了红色，额尔古纳河波光粼粼，灿烂无比。
海兰珠迷上了这里的美景，每到傍晚都来拉着李胜义，骑马跑到山下，再爬到小山上看夕阳，看草原，看额尔古纳河。
海兰珠已经发现最近李胜义人前笑呵呵，没人的时候经常眉头紧锁。她不知道李胜义的心事，只能用自己的快乐去感染他，希望李胜义也快乐起来。
李胜义很苦闷，他想的是怎样才能安定北方。大师兄给他出了一道题，却没有给他答案。
大草原看似美丽，实则贫瘠，不然草原儿女也不至于世代穷苦。向南侵略实在是向往富足，逼不得已。
开荒团占领安南的时候，可以向安南大量移民，辽东也一样，因为这些土地是膏腴之地，种出的庄稼可以养家糊口。
中原到处是湖泊点点，江河浩浩。草原干旱少雨，他走了数千里，才看到捕鱼儿海和呼伦湖两个湖。河流也涓涓细细，若有若无。
这样的地方种庄稼是不可能的，只能任顽强的杂草生长。
那么，征服这样的土地有什么意义呢？
这几天李胜义满脑子都是这个疑问。
当年卫青、霍去病征服过草原，结果没过多久，草原又成了牧人的天堂。汉武帝除了穷兵黩武，获得了一个大帝的名义，根本没获得什么实质利益。文景之治积累下的财富，也被他挥霍一空，汉朝很快衰败下去。
李胜义回顾他所知道的有限历史知识，发现历朝历代想征服草原的朝代都没什么好结果。最终草原还是牧民的草原。
既然如此，自己征伐北蒙意义何在？只是消灭他们有生力量，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李胜义没有李易的见识，自然不知道人类开始进入机器时代，第一个收益就是纺织业。羊群提供的羊毛就是软黄金。
李易可以大刀阔斧投入漠南人力物力财力，就是他知道羊毛有多大利润，以至于后世“薅羊毛”都成了获取利润的代名词。
可是李胜义哪里知道这些。他苦苦思索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白白浪费了许多脑细胞。
不过李胜义是李家军第一批进入草原的人，和漠南林丹汗打了多年交道，不仅让他学会了蒙语，也让他深刻了解草原人需要什么。
草原人最迫切需要的是四样东西：盐、茶、铁、粮。而这些正是辽东过剩的东西。
辽东已经大量晒制海盐。
大明盐铁专卖，辽东的盐很难进入大明销售，造成辽东海盐只能丢在那，不得不大量腌制咸鱼卖入大明，钻大明的盐铁专卖空子。
辽东的粮食也吃不了用不尽，不得不酿酒喂猪，变着法的消耗。
辽东的钢铁更是一天比一天产得多，铁价也在急速下跌。
至于说茶，他们就带了许多茶。茶叶本质不过是树叶子，南方多得是。自己的部队都带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