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夏明阳对于频繁的应付已有些厌倦,疲乏。
来这里,是出于跟李瑞阳在谈判期,不便驳了对方面子。看夜景也好,来参加宴会也罢,这都是他必须要陪着的。当然,真正具体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
进入厅内之前的期许,进入厅内之后的纠结。
着魔一般,明明清楚话不投机,碰面即伤,还是想着能够再见上一面。
工作没有交汇,两地数千公里。
他有时抑制不住会胡乱琢磨,没了孩子牵绊,她到底有没有出现过。
留在了梦里,又消失在眼中。
打发走一个凑上来的“商人”,在他快忍不住一些异常既亲热又暧昧的态度以后。如有灵犀般转目,看向拐角处突然出现的女人。
套装,显然是收拾过自己的。
身形,相貌,气质,容貌也无丝毫陌生。正装,休闲装。好似任何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是一种感觉。
正经中有着不羁,平庸中孤傲不群。
可能是被厅内太多大腹便便,充斥着所谓贵气的人给衬托的。他第一眼看去,除了觉得人如鹤立鸡群,更多了一种可笑的骄傲感。
略为发痴,但见随着她出现,萧夜容亲昵上前将她的胳膊揽在了自己身边。便不敢多看,唯独手机因他过度用力,屏幕闪烁。
这两人竟然般配到无可挑剔,以他的角度去看,都完全吻合。
该祝福?
可是凭什么啊。
他为之改变了那么多的女人,到头来,被别的男人轻而易举的抢走。
没有人可以受得了,他是后知后觉,才一次次发现自己承受力压根不如想象中强大。唐毅离职前跟他说的那些话特别对,每个人都需要依靠。这种依靠可以让人承受得失,承受荣辱。让人变得果决,果断,胆大,妄为。
即便丢了全部,至少心灵还有一处地方是可以安然栖息的。
他当时听到这种言论,嗤之以鼻。察觉自己所作所为目标越来越模糊的时候,才懂,不经历,永远没办法理解某些人极随意的一句感慨。
胸口发闷,又饮了杯酒,夏明阳强迫自己去面对现状。睁着眼睛,一眨不眨。
李瑞阳也在打量韩忆桐,入座,指了指:“没少听说过小夏你前妻的传闻,意料之外,跟你一样年轻的不可思议。”
夏明阳再度取了杯酒,度数不高的红酒,几番往复,头部也自多了沉意。很克制的打住继续喝的念头:“李总,不是你一个人觉得她年轻,很多人都这么认为。她的战友跟我说过,韩忆桐是全国,这么多年以来,最年轻的正团级干部,破例提拔过三次以上。对,是她战友说的,她从来不说……”
“您见过这种人嘛?随便一句话都会被认为是吹牛,但都是事实。”
“没看出来,小夏你还有英雄情结。”
“您误会,我跟她结婚没因为她是英雄。很复杂,有时间再跟李总聊。”
李瑞阳微微摇头:“可惜。我个人见过太多有天份的人,智商型,管理型……这些人一旦离开自己擅长的区域,平庸的比普通人更加平庸。”
“是这样。”
李瑞阳兴致盅然:“小夏,我觉得你目前心态很奇怪。你前妻现下是商人,从商人的角度看,跟你差的不止一星半点。投资海城这种禁区城市,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执拗的有意思。她背景应该也蛮厉害的,有这种背景,目前来看,不在状态……”
夏明阳轻笑:“您调查她!”
“不不,我比较好奇。小夏你这种非俗世之人,会看上什么女人。”
“李总太抬举了。”
“我这还真是少有的几句肺腑之言,韩忆桐天才与否没接触过,你是真正的天才。昨个参观律所,不管是律所的经营理念还是管理,亦或者格局……完完全全的大家之象。”
夏明阳眯了下眼睛,眼睛也像在笑:“看李总意思,打算投资。”
“慢慢来,慢慢来。喝酒就是喝酒,这是放松的地儿。”
夏明阳敲了下头部,垂首:“您觉得我还能喝么?坚决不能在这丢人现眼。改天,陪李总痛饮。”
李瑞阳不勉强,挺干脆自己喝了点,若自言自语:“才子若梦,求之不得啊!”扶着膝盖站立:“你醉了,我跟你前妻打声招呼,送你先回去休息。”
夏明阳没醉,但酒无疑能让人懒作思考。索性起身,跟在李瑞阳身后一块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