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入宫之前柳氏已经交代过她,在皇宫中定要小心行事,惹了皇帝的不痛快很有可能就回不去了。
天机子沉吟片刻:“此事说来蹊跷,贫道那日算出来的结果,五姑娘你乃是谢家的祥瑞,我从来没说过你跟大吴国运有什么牵连,不知这流言是何人放出来的?”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谢瑜一眼。
谢琬没有注意他的言外之意,急切的问道:“那首打油诗也不是国师说的吗?”
“自然不是。”天机子肯定的说道,“谢五姑娘放心,此事既然因我而起,等下必然会与陛下解释清楚的,”
谢琬长舒一口气:“这我就放心了,多谢国师。”
连谢老夫人脸色都好看许多。
自从当年国师给谢瑜兄妹安上一个“克父”的名声,逼着兄妹两人离家,老夫人便再未与国师有过来往,见了面也全当看不见。
“好了,陛下那边还在等着,不要耽误太久。”老夫人说着,“赶紧走吧。”
谢琬解决了一桩心事,脚步都比方才欢快了,连带着对老夫人都亲昵许多,拉着她的手一直在撒娇说话。
老夫人许久不见谢琬如此,也乐意纵着,祖孙俩就这样走在前面,谢瑜则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忽然感觉身边有人走近,转头一看就瞧见天机子。
天机子对谢瑜皮笑肉不笑:“谢三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他五十多岁,从外貌上看颇有些道骨仙风的模样,但谢瑜却深知这就是个老骗子。
“是又见到了。”谢瑜温声道,“上次国师在寺庙中想到为难我们兄妹,若非皇后娘娘解围,您怕是也已得逞,不知此次又为我准备了什么阴谋?”
谢瑜的话说的相当直白,天机子听得低笑两声:“谢三姑娘快人快语,不过就是说得不太对,上次贫道是追随不祥的天意指引才去到寺里的,并非有意针对于你。”
“我小时候国师便说我跟哥哥克父,回京之后在寺庙拜佛,又碰上您撞见不祥,如今到了五妹妹身上,却又成了天降祥瑞。”谢瑜嘴角缓缓扯出一个讥讽的笑来,“这世上的‘祥瑞’和‘不祥’还真多,而且次次都能被国师你撞见,倒是巧了。”
狗屁的祥瑞和不祥,这根本就是借口。
天机子摆了摆手,拖长了声音说道:“贫道既然身为国师,这也是职责所在,谢三姑娘也不必心存怨恨,你身为灾星转世也不是你的错,但有时候为了些个大义,不得不牺牲你罢了。”
他这话说得漫不经心,全然不将谢瑜放在眼里。
谢瑜也不生气:“灾星与否,全凭国师你的一张嘴,我可是不认的。”她停下来,缓慢又认真的说道,“别忘了,善用刀剑者,必死于刀剑之下,指不定哪日国师你自己就被自己这张嘴拖累,落得个万劫不复的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