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将两人这般看在眼里,倒也没起疑,反而觉得有趣。
在娴妃看来,燕云昭之前对谢瑜有好感是真,如今跟谢瑜闹僵也是真。
原因说来也简单,燕云昭毕竟是皇子,他想要登基,必须要得了皇帝的喜欢,如今皇帝看谢瑜一万个不顺眼,不管燕云昭心里是怎么想的,表面上定是要跟谢瑜闹僵,如此方能讨了皇帝和太后的欢心。
因为娴妃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所以顺着这条思维想下去,她一点儿都不觉得违和,也没怀疑两人是在做戏。
“云昭,你一个七尺男儿,怎么还欺负阿瑜这么个小姑娘,无论你皇祖母那边如何,这件事已经跟阿瑜无关了。”娴妃唇角带笑的说道,“再说谢家大夫人都在这里呢,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这孩子也老大不小,怎么还这样冲动。”
表面上是在劝架,实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然后装得恍然大悟:“哎呀,本宫差点忘了,谢夫人不晓得阿瑜今日入宫呢。皇后娘娘到底还是疼爱阿瑜,阿瑜也将您当做亲母亲一般,您今日派人去谢家传唤一声,阿瑜便也来了,都没来得及与谢夫人说呢。”
谢瑜在旁边听着,心中感叹这娴妃真是挑拨离间的一把好手,抓住机会就要挑事儿一番,偏生她用这温软的声音说出来,谁也怪不到她头上。
不得不说,她们桓家人生性就善于用这幅伪善温和的面孔做掩饰,娴妃,桓凌,桓嫣,无一不是如此。
而且她还偏巧能戳中旁人的痛点,就算你看透了她的挑拨,也无法完全不在意她说的话。
就像现在的柳氏。
柳氏也不是笨人,自然猜的到娴妃的意图,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就算她讨厌谢瑜,并不在乎谢瑜的想法,可想到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人竟然与崔皇后这般亲近,远胜于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心里便厌恶的紧。
别以为她不知道崔皇后对谢松那点儿心思,这些年崔皇后对谢家所有人都礼遇有加,唯独对上自己的时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娴妃娘娘这话说的是。”柳氏淡声道,“阿瑜毕竟从小养在外面,在‘规矩’这两个字上多有欠缺,平日里我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得她一面,不知道她的行踪也属常事。”
柳氏这话大有深意。
世家大族要给长辈晨昏请安的,她说自己十天半个月没有看见谢瑜,不就证明谢瑜已经许久没有请安过了?
这等不孝的名声传出去对谢瑜的名声可是大有损伤,更别说当着这满屋子的人,她一点儿也不给谢瑜留面子,这换到别的少女身上岂不是羞愤欲绝。
谢瑜心里当然是不在乎的。
但凡是从柳氏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她半个字都不会往心里去,不过眼下她正扮演着一个被燕云昭气急了的角色,要是再心绪平常的应对自己母亲的刁难,反而显得怪异。
于是谢瑜猛地站起身来,红着眼眶对柳氏道:“我从去年回家,每次去给母亲请安,您都说要照顾阿琬妹妹,没时间理会我。是,我是在乡野长大,不懂规矩,母亲您偏爱阿琬妹妹也属正常,女儿怨不得旁人,只能怨自己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