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些,她仿佛释然了一般,眼底的恨渐渐消散,却变成了茫然。
她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如果可以,她可真想重新再活一次。
那样的话,她死也不会嫁给他。
只是……似乎不是她说不嫁就能不嫁的啊。
在岳世清的眼中,他们盛家恐怕早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一个盛家的财产可以购买多少军需?可以扩编多少军队?
盛乐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她输了,输了一辈子,输了全家人的性命。
她的脚步略有些迟疑,迈出的步子都慢了许多。
深吸一口气,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她有些想念在国外读书时候的生活了,每天什么都不需要想,就只要烦闷考试和那些莫名其妙的男孩子的追求就可以了。
她相信,那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间了。
万幸,这人世间的苦难啊,总算是快要结束了。
母亲信佛,信因果循环,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有来生?
如果有来生,她只求平淡度日,只求平静一生,什么荣华富贵,什么财权外物,她都不想去争更不想去抢了。
她的嘴角渐渐扬起了一抹笑,眼底总是萦绕着的愁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散了。
仿佛她又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姑娘了。
她拉着妈妈的手,娇俏的说着撒娇的话。
她穿过一排排书架,踮起脚尖去拿上层的书籍。
她……
她这一生,就这样吧。
她就这样走着,一直走到了铁轨的尽头。
消瘦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这个女子,从此再无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是生是死。
只是有人还记得,那天啊,岳家的少奶奶,打扮得很漂亮,比这城中任何人都要美。
她就那么出了门,从此再没有回来过。
只是这一天之后,原本已经落入黑牢的盛家老爷和夫人,被放了出来。
“卡!”
安好的脚步都停下来了,韦鼎才后知后觉的喊了一声卡。
其实这个距离,安好都有些听不到了,还是摄像师腰间的对讲机又响起,重复了一遍“卡”,他们才听到了这一声。
安好轻舒了口气,看向摄像师微微一笑:“老师,还可以吗?”
摄像师放下了摄影机,目光复杂的看着安好,做出的第一个动作却是,抬手擦了擦眼角。
如果说其他人都只是旁观者,那么他这个记录者,就仿佛是被直击到心灵一般。
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了。
这种感觉他以前也曾有过,只是那已经是在很多年前,与一位老戏骨合作的时候才有的感觉了。
他深吸了口气,看着安好说:“盛乐颐,你可以杀青了。”
他敢这么说,绝对不是夸大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