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承用目光大略丈量了一下,微微点头,又问道:“下一艘船出海是什么时候?”
“明日一早。”
“你们坐那条船过来接应。”他说完,身形消失在半空中,顷刻又出现在几丈外的海面上。他踏海而行,似乎全然不受风浪影响。
愈发浓重的夜幕将他完美得掩藏在其中。很快他也变成一个小点,逐渐向大船靠近。
“云大哥,主上不会有事吧?”岸边,分坛坛主一脸敬佩又担忧地看着玄天承离去的背影。
“他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咱们。”云何没好气地说,“快去买下一艘船的票。”
夜间船行的慢,玄天承很快便追了上去,却不急着上船,而是悄无声息地贴在了船壁上。
船上传来喧嚷的交谈声。
此时正是晚饭前后,夹板上都是人,要混上船并不容易。
而且出海意味着他孤立无援,提前做好的行动方案丝毫没有用武之地。
玄天承略略思索,空出右手来,悄悄凝聚水系灵力,捏了个诀,一线细得几乎看不见的水柱注入天空,本来晴朗的夜空便突然聚起了厚厚的云层。
顷刻间,海上风浪大作。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
大船在风浪下猛烈摇晃,水手们急忙爬上桅杆扯起风帆,一边叫喊让乘客回舱躲避。原本的欢乐气氛荡然无存,人们纷纷逃散。船上传来女人和孩子的哭叫,还有男人的咒骂,船员的呼喊淹没在一片嘈杂中。
玄天承趁着这混乱跃上夹板,控制暴雨的方向,浇灭了整船灯光,又引起一阵恐惧的尖叫。
他避开水手的探照灯,摸黑来到船头,从怀里掏出一颗定海珠悄悄嵌到龙头上,防止船真的被巨浪掀翻。
至于这一船的人,到底要因为他自私自利的做法吃些苦头了。
黑暗中,玄天承目光仍旧平淡无波,冷静得可怕。他一边稳住自己的身体,一边就着闪电的光晕寻找《阴阳诀》碎片引发的封印之光。
封印之光在明亮的环境下根本看不见,一旦进入黑暗,便会无所遁形。
他的目光锁定在走廊尽头的一间舱房。
这间舱房的门嘎吱嘎吱响着,里面传来掉落的东西互相碰撞的响动,与其他舱房里发出的声音别无二致。
但他在一片嘈杂的人声中,感觉到了里面若有若无的沉稳的呼吸声。
这说明,此人的修为,起码与他不相上下。而此人如此沉得住气,很大概率,在他发现他的同时,也已经发现了他,甚至连呼吸都有可能是刻意流露出来的。
那么任何伪装都不必要了。只是他还要最大限度保证船上其他人的安全。
玄天承呼出一口气,放松身体,也随着船晃动起来,慢慢深入走廊。在走廊底部,除了一扇透气的小窗漏进来一点点光亮,他整个人已经没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船晃动得越来越剧烈,女人的尖叫完全盖住了他的脚步声。
一下剧烈的颠簸,他整个人都撞到了舱房门上,手下借势微微用力,腐朽的木板咔擦一下碎裂,他顺势滑进了舱房。
玄天承抬起头,正对上一双黑洞洞无神采的眼睛。他嘴角微勾,用南疆通用语说道:“不好意思,没站稳。”
舱房里的蜡烛和油灯已经全部熄灭,闪电的光线被随风疯狂旋转的排风扇切碎。
纯粹的封印之光却照亮了“他”脸上的鬼面具。面具后的那双眼睛,黑沉得好似两个窟窿。
“他”此时正稳稳当当坐在床上。任凭舱房如何翻转,“他”纹丝不动。
又一道闪电,刺目的白光从破开的木门中漏进来,将他整个人照得惨白瘆人。
“镇北侯,久闻大名。”那人开口说道。
“他”的发声方式有些机械,说的竟然是标准的汉话,甚至有些上京口音。
话音刚落,他的身子诡异地消失了。
南疆术法中的瞬移,与灵术或是轻功不同的是,瞬移使得对手无迹可寻,因为落点完全是随施术者心意的。
然而玄天承并不闪躲,甚至站在原地不动,看起来像是陷入了茫然。
虚空破开,“他”一掌刺穿玄天承的胸口,冷笑道:“镇北侯只有这点本事么?”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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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