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弦并非真的想沐浴,这么冷的天,她也实在没那个胆量,不过就是有些不爽,虽说他是帝君,有挥霍潇洒的资格,但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待遇是不是差太多了?另外一点便是,她想缓解一下口吐芬芳的尴尬。
原以为帝君是那种大度之人,想不到提到这件事,他竟丝毫不退让,还用满是油光的筷子敲了敲她的脑袋,让五弦想都别想。
五弦本来没当回事,这下反倒不服气起来,人有的时候很奇怪,莫名的就得让他人来配合自己的好奇心,也不管他人愿不愿意。
帝君用筷子剔了剔牙,这么不雅观的动作,与帝君那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格格不入,五弦面露嫌弃色,嘴巴撇成了一条扁舟。
“你好歹是个姑娘家,去我屋里沐浴?你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我耳朵聋了听错了?你不害臊可以,千万别脏了我的池。”
五弦的嘴巴瞬间拱成了一座桥,睁着自以为水汪汪的大眼睛,“帝君……”
帝君夹菜的竹箸顿在了半空中,面露惧色,“你!”
五弦自觉得很有效,又凑过去叫了一声。
帝君放下竹箸,端坐一旁,正视着五弦,“有句话我放在心里很久了,今天有些忍不住。”
他这么正经,五弦也收起不怀好意的笑容,配合着他,正襟危坐。
“苏芩给你找的这张脸,真的挺丑的,所以你千万别撒娇,搭配着这张脸,我除了觉得‘惊恐’,没别的感觉,还有谁教你的,跟谁都撒娇,我告诉你,这个只对自己心上人有效,我没那些个七情六欲,还请你高抬贵手,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五弦觉得自己的眼皮跳的厉害,刚想接话,帝君又拿起了竹箸,在木桌上点了一下,“吃完给我去干活,哪来那么多花花肠子,还有,以后我的屋会设结界,麻烦你溜进去的时候小心点,别撞断了自己的鼻子。”
五弦咬牙切齿,一肚子的火还不知道怎么发呢,便被他这一句话灭了回去。
嘁!稀罕!还有这个肉身,又不是五弦自己挑的,五弦觉得还行,怎么就像他说的不堪入目了?
于是屋外的石狮子又加入了一头,岚筠看了看五弦,赶紧塞了一大口的饭,鼓鼓囊囊的,五弦也与他们一同蹲着,没好气的看着远处的雪山,“想笑就笑出来,能不能有点龙样?”
岚筠被这一句话呛到了,咳了好一会儿,脸涨了个通红。
五弦一瞥,这碗里居然比别人的多出了几块肉,立刻忿忿不平,“吃独食,难怪噎住了。”
岚筠含糊不清的赶紧辩解,“没……”
“你说实话,我这张脸真的让人啮檗吞针?”
岚忻突然来了句,“帝君故事里的角色,姑娘的样貌属于——下等。”
这下轮到五弦被呛了,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好啊!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我TM的……”五弦早就憋了火,双眼通红,恨不得把这三人的龙鳞一片片的拔了。
“姑娘莫要着气,岚忻他说话太直。”
这一番安慰显然没起到什么作用。
“我记得你们第一次出场的时候,简直是天神下凡,现在一看,当时便是装出来的。”
岚筠的饭终于咽了下去,说话也顺畅了许多,“兄长说,在外人面前,这样比较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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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弦觉得有点懵,当机之余,帝君对着他们仨后脑勺,一人拍了一下,“有桌子不坐,蹲在这里,是在出恭?”
三人立刻做呕状,肇事者却挥了挥手,“洗碗,擦桌子还有扫地,别忘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五弦觉得帝君踩着冬风,走的飞快。
五弦裹着大红棉袄与岚yun岚xin到达一片结了冻的河边时,有点茫然,这是要做什么?
岚yun和岚xin却是不时的看向她,五弦无奈一摊手,“怪我吗?我是肉体凡胎,怎好跟与各位龙大爷相比,好不容易找到一件暖和的。”
两人立刻识趣,把眼神收了回来。
“钓鱼?等等!”五弦拉拉岚yun的袖子,“龙大爷,我不会!要不我就在一旁呐喊助威?”
岚xin却不合时宜的来了句,“要不待会你去扫猪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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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等会!怎么还有猪?
“岚忻,你别忽悠她了,吓得脸都白了。”岚yun回身,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你就别叫闹了,鱼会跑的。”
看着他俩手中简易的鱼竿,这两人是铁了心要在这里钓鱼了。
五弦发觉自己无事可做,也不能吵闹,就拿起他们带着的一张小木椅子,乖乖的倚着,看着他们用工具凿出了洞,接着在鱼线上缠上了不知从哪里挖出来的虫子还是蚯蚓之类的,都静默的坐在小椅子上,全神贯注的看着线头的方向,一声不吭。
冬日的下午,虽有冷意,光线透过层层树林,在地上洒下一块块的光斑,五弦把草帽朝脸上一盖,觉得很是舒适,万籁俱寂的林中,偶有说不出名的鸟儿在低鸣,五弦就着两兄弟的低语,陷入了沉睡。
被推醒的时候,五弦的眼神好似都没焦距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结束了?”
岚xin面如菜色,极为难看,“你呼噜声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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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弦擦擦嘴角流下的口水,憨厚老实的搓搓有些冻僵的双手,“不好意思了!要不我来钓?”
岚yun一边收拾一边笑着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得回去了,我们各钓了两条,够几天了。”
横了岚xin一眼,岚yun的语气有些责备,“岚xin,你不要老是跟她开玩笑。”
五弦本来自责,听了这番话,立刻存满了感激,如果没有岚yun后一句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