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烛光,是漆黑的小屋子里唯一的希望
五弦的脖颈和四肢都被铁环死死地扣住,动弹不得,就如同一只待宰的兔子,随时随地会被割了喉。
有人走了进来,将烛光挡在了身后,五弦这时连一丝光都看不见了,压抑的环境里,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你是谁?要做什么?我与你非亲非故!”
男子却自顾自的笑了两声,在幽暗的背景下,格外的诡异,“来取我自己的心啊!”
五弦吓得一激灵,她想起了那个在雪地里的梦。
“秦羽,你清醒点,你的心不在我这里。”
不对,这是梦,是梦,五弦,你快醒醒,醒醒!
“怎么不在,那,我来取出来。”
锋利的刀刃一闪,五弦吓得魂飞魄散,此时只能拼命甩头,拼命蹬脚,秦羽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凑近五弦喃喃道,“不疼,我会很轻的。”
“秦羽,你疯了吗?”
这话也没起到什么作用,秦羽拿着刀,在五弦的心口上划来划去,“我是疯了,那我就切一半,乖,一会就好。”
“不,不行,秦羽,你听我说……啊……”
身体好像被撕裂一般,五弦疼的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滚下来,她觉得此刻呼吸都好困难,为什么,一个梦境如此真实,真实的让人可怕,疼痛交织着恐惧,而他,手捧着她的心,面露欣喜,如同一只嗜血的怪兽。
五弦猛地坐起,手捂了捂左边,嗯,是梦,是梦,还在,还在。
……
五弦晾好衣服,太阳已经升了个老高。
从猪圈回来的兄弟俩,兴高采烈的讨论着小仔猪,谁跟着仔猪跑来跑去摔了一跤,又或者谁没留心踩到了什么。
一大早帝君便没了人影,五弦叫住了他们。
岚筠抓抓脑袋,“兴许去人间了吧!我哥俩也没注意。”
五弦有种不好的预感,“确定?”
岚筠眼神一亮,指着门口,“那,兄长不是回来了?”
五弦循声望去,阳光倾泻下来,连他的脸都泛着金灿灿的光,好似出尘般的仙人,让人目不转睛。
五弦很不合时宜的咽了咽口水。
帝君那惹人厌的话语响起,“盯着他人流口水,怎么,想吃肉了?我可不是什么食物。”
五弦呵呵一笑,果然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还没等五弦开口,帝君便先交代了一切,“我来往姑苏多次,谈不上轻车熟路,但至少能知晓一二,今早我仔细看了下,有些疑惑,以前从旁经过时好像见过一次,于是便按照地契的地址,去找了那快地。”
五弦收回了视线,“如何?”
“有点问题。”
“怎讲?”
“这块地地处城中,空着。”
“你的意思是……死地?”
也就是说,这是一处可能出过事,又或者死过人的地,想来沈碧昭也不会是个善茬,就那日她有理有据,说的沈碧昭哑口无言,沈碧昭虽无可奈何,但到底是不会服气。以为她真这么爽快,结果还留了这么一出。
“然后我向周围人打听了一下,他们都不知情,只知道这块地风水不好,做啥赔啥,开啥关啥,若是有人自建自住,那一家人多少都有些精神不正常,后来就荒着了。”
五弦的拇指盖都快把食指戳红了,一阵痛感袭来,五弦连忙松开了拇指。
帝君瞥了她一眼。
“沈碧昭。”
这块地谁给的,或者五弦从谁手中拿的,便不言而喻了。但为何她能拿到,她与沈碧昭有何纠葛,这是帝君不能理解的。
记得沈碧昭的还魂得于一女子的血气,沈碧昭并未详说,难不成?
“你向沈碧昭要地,此时看来,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但,贪心倒是贪心了点。”
他带着一些微笑又轻蔑的神情,五弦倒是不以为意。
帝君,你真的什么都藏不住,太好懂了。
而自己,真的不需要你们来哀怜。
就这么一点自尊心,五弦还要竭力去守住,想起来也颇为好笑,这不是老话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
可是自己,宁愿可恨。
“嘁!”
“你要那地做什么?”
“开个跟‘彩衣阁’差不多的,另外造个小的‘暮暮馆’那种,方方面面照顾到,才能挣钱。”
帝君为她的异想天开鼓鼓掌,“凡人喜好做梦,喜好钱财,这倒是不假。”
岚筠听得云里雾里的,突兀的打断了帝君的话,“姑娘,‘彩衣阁’和那个什么‘暮暮馆’的,到底是何地?”
剩下三人用老母亲爱护小鸡仔的眼神看着岚筠,原来这还有一条纯情的少年龙。
“哎,真好,还未被世事荼毒。”五弦拍拍他的肩膀,摇摇头,进了屋。
帝君也模仿着她,摩挲着他的脑袋,叹着气,进了后厨。
以为岚忻也会如此,岚筠还想伸手挡住他作妖,岚忻只是对他意味深长的笑笑,便屁颠屁颠的跟上了帝君。
所以当帝君一行人站在“彩衣阁”门口的时候,岚筠的表情尤为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