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
……
再醒来是七天后,五弦觉得头晕乎乎的,浑身酸疼。
岚筠轻吁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兄长夜以继日的照顾你,这不,给你去熬粥了。”
五弦张了张口,却什么都发不出来。
“你现在还不能说话,哎,凡人啊,真的是,一点小病都能折了命,所以啊,你要修仙,可以长生的,像我们这样……哎……疼……疼……”
帝君一把扯住岚筠的耳朵,如同拧小鸡一般,拧到了一旁。
岚筠捂住被捏红的左耳,噘了噘嘴,“兄长。”
“吵吵吵,她这么虚弱,能听进去几个字,去厨房帮忙吧,这边我来。”
“哦,好。”岚筠“哧溜”一声跑了出去。
帝君看了看她,将桌上的碗端了过来。
五弦歪过头去,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吃。
帝君定住脚步,看到此番,只好又端了回去。
折回榻前,帝君为她掖好被角,“想吃了告诉我,休息吧!”
五弦忽的想到什么,拉住帝君即将扫过的衣袖,帝君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自顾自的坐在榻沿,“你想知道为什么少了半颗心,自己还能活?”
五弦盯着帝君,一言不发。
“是秦羽。不知道你服下的是什么,总之我到时,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五弦的眼神里透出一丝不可置信。
“他为什么会救你?”帝君无奈的笑了笑,“那你可要好好想想,他到底欠了你什么人情。”
五弦眉头紧锁,刚要思考这问题,头开始剧烈的疼痛。
帝君察觉到了她的痛楚,食指与中指放置在她额头上,五弦的不适瞬间消失了。
“怪我,还疼吗?”
五弦摇了摇头。
“那你继续休息吧,这里有只铜铃,”帝君将小物什放在她身旁,“有事就晃晃铃。”
五弦的右手在一旁轻轻的寻觅着,触碰了一个有着冰凉质感的小铃铛,她放下心来。
望着空无一物的房梁,五弦发了一会呆,呆着呆着便再次昏睡了过去。
外面好像黑了天,五弦在迷迷糊糊中听到帝君与岚筠的谈话,慢慢的醒了过来。
“兄长在想什么?千年来,兄长从未如此多愁善感。”
“哎呦,疼……兄长最近老是动粗。”
“……”岚风倚靠在门边,若有所思。
岚风想说的是,北荒来过形形色色的人,我们看着他们生老病死,凡人的生命本只有一瞬,我们这群老不死的却往往羡慕他们,能尝遍酸甜苦辣,能体会人生百态。可是啊,凡人却又希冀如我们一般长生,着实有趣的很。
“其实兄长,昨日咱们去的彩衣阁我挺喜欢的。”
五弦惊愕了,这是为小龙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让他情窦初开了?
“哎,兄长,你别急着捶我!”
“快说!”
“我只是觉得,那里交织着各种欲望与真实,每个人来的目的好像都不同,好像又相同。有人很可恶,有人又很可怜。”
岚风饶有兴趣的看着岚筠,低头轻笑了一声,“看不出来,咱们岚筠长大了。”
岚筠本没反应过来,脸瞬间涨了个通红,“兄……兄长,我不是那个意思。那女子一直要给我倒酒,你知道的,我不喝酒的。”
岚风敛起嘴角的笑,正色道,“在那里,只要有银两,你想要的都能收获囊中,你可以得到快感和享受,而那些连门都进不去的,以及钱财不够的,只能望洋兴叹,感怀感伤,叹时运不济,怨天地不公……”
岚筠屏住了呼吸。
“沉沦于声色犬马,这也是凡人生活的一种方式,无论是门内的门外的,而我们所做的,就是静观,以为凡人需要拯救,恰恰是我们的自以为是,我们无权去干预他们的生活,这也是我一直对你和岚忻强调过的,听懂了吗?”
五弦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这般教育他人?
岚筠摸了摸后脑勺,“嗯,岚筠记下了。”
后又想到什么,“兄长的意思是,以后没钱就别去彩衣阁了,省得被分成门内门外的,怪难看的。”
岚风嘴角抽了两下,五弦倒没忍住咳了几声,岚风望了眼屋内,继而指指岚筠的脑门,“此门非彼门,自个儿琢磨去吧,费我多少口舌。”
岚筠搓了搓鼻子,讪讪的走开。
看到帝君进来,五弦拿起一旁的铜铃,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没事,我就进来看看。”帝君将她的右手又塞回了被窝。
五弦望了望门外,又瞧了瞧眼前的帝君,不敢笑出声,只好尴尬的舔了舔上嘴唇。
帝君翻翻白眼,“那个榆木脑袋,可把你乐坏了吧!”
五弦假意摇摇头,帝君倒也不恼,“既然醒了,要不要吃点什么?”
帝君把她的脸翻来翻去看了看,“别人生病是消瘦,你倒好,这脸盘还是这么大。”
“不吃了。”话说出口,五弦终于知道这人是故意激她的。
“哈哈,那要不要吃点粥?”对于她的状态,帝君很满意,这下离那个活蹦乱跳不远了。
“吃。”五弦其实是真饿了,难得帝君此般殷勤,不多享受些,以后可就没这机会了。
“好,你等我会,我去把粥盛过来。”
五弦点了点头。喜欢五弦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五弦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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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