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故事我们也仔细斟酌过,最后还是决定就这么收尾了,留一些遐想,也不失一种方式,若是下一出戏加一些情节,让这出戏的个别角色走个过场,没看过前戏的人,并不觉着突兀,看过的,又能好好回味,那也是一种收获。开始林儿以为是貘族,但貘族本以梦为生,吃掉人之噩梦,留下美梦,林儿之后去了一趟王老爷家,王老爷家的邪祟已去,问起来,王老爷满脸的好奇,那日林儿走了后,邪祟便没了影。”
“再然后呢,林儿去哪了?”
“不知道,他没和我说。”
五弦向来想得多,前一刻,她还觉得这便是那故事的男主人公,毕竟故事的情节真的太细致了,若不是亲身经历,何故如此惟妙惟肖。
“他把他的故事完完整整的送与我,而后便离去,从此便再没了消息。在下那个时候正愁没什么好故事,遇上他,也只是一普通朋友的引荐。”
五弦低头笑了笑,“林儿送了您一个好故事。”
班主知道她说的意思,通过《凤鸣》,他们赚了个盆满钵满,从默默无闻到声名鹊起,故事真的占了几乎五成,“姑娘说的是。”
“班主为一女子屈尊来此,只为满足她的好奇心,另五弦十分佩服,多谢班主了!”
班主抓了抓两把头发,“我们虽行走江湖多年,但一向敬重他人,一方面姑娘也知道,我们是生意人,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商机,另一方面,也是感怀,没有林公子,也没有我们陈家班的今日。有《凤鸣》珠玉在前,我们会写出更多精彩的话本,姑娘若是得空,也请一定捧场。”
陈班主一身的江湖正气,倒是让五弦颇为钦佩,平等待人中虽夹杂着一些商业成分,但也是难能可贵了。
“您姓陈?”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陈珉,珉玉的珉。家父起的名,学那文人,说珉,石之美者,”陈班主把自己四下打量了翻,“半点没着边,真的让姑娘看笑话了。”
“我叫五弦,”五弦忍俊不禁,“五弦窃以为,班主担得上。”
“嗐,粗人而已,姑娘莫要再取笑陈某了。”
正当岚筠已经急的快要跳起来之时,门从里被拉开了,没有争执与打斗,岚筠松了一口气,将班主引了出去,班主一直客气,说无需送,留步即可。
岚筠看着班主下楼的背影,没头没脑的来了句,“我老早就想说了,这人,我好似在哪里见过。”
五弦皱眉,“哪里?”
岚筠晃了晃头,“兴许是看错了。”
五弦撇撇嘴,去隔壁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回应,五弦轻推开门,探头叫了声。
帝君,静坐在桌旁,右手支着半边脑袋,左手屈着搭在桌上,五弦带好门后发现,整个屋子一片静谧,一丝声音都传不进来,五弦轻手轻脚的走近,帝君假寐着,徐徐的呼吸声,让人颇为安心。
“帝君……”五弦又试着唤了一声,帝君无任何反应。
五弦趴在对面看着这个如画中仙的人儿,忽的想起,扰人清梦实在失礼,四处查看了些,除了一阵又一阵的甜香味,好似无其他异常,于是便折了出去。
门“吱呀呀”的阖上,待到只剩一条线般的小缝时,帝君缓缓地睁了眼。
“原来人家对你没那心思,真是可惜了!”一杨柳细腰从帘后慢慢走出,转动着手里的金丝镶边的烟袋,偎在桌沿,对着帝君喷了一口烟,“白瞎了我一番好意。”
帝君冷哼一声,迅速掐住了女子的喉咙,“尔等宵小,也配在本座面前施魅术?”
女子有些喘不过气,挣扎之时,眼波流转,手中的烟袋瞬间变为一团烈火,食指朝里勾一下,火团便被拉扯,趁着帝君一晃神的功夫,左手挥掌而出,只一瞬,手腕便被帝君一把箍住。左腿往后踢,借着身子的柔软度,一下子对着帝君的脑门踢来,帝君朝旁一歪,右手有些失了势。女子钻着这空隙,放下左腿的同时左手再次挥掌,这一来一回,便交了几招,但自己的命门还捏在此人手中,此人紧捏着她的脖颈,力度足以让她难受,却又不会立刻要了她的命。好看归好看,但是那一脸的阴狠,女子从未见到过,她知道此人不简单,论武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但,男子都是一样的。
“嗒”的一声,烟杆子被安静的置于桌上,帝君扫了一眼,女子便双手勾住了他,耳旁有香甜的气息扑来,“郎君,你可弄疼我了。”
帝君又是一声冷笑,“死了就不疼了。”
女子眼眸子收紧,嘴上还是不依不饶,“郎君真是狠心,奴家的心啊,都碎了。”
门内剑拔弩张之时,门被朝外轻轻推开,五弦又是勾着那个如盆大的脸,轻轻唤了一声,“帝君。”
帝君微微蹙起了眉。
五弦看到的便是一女子整个的贴在了帝君的身上,帝君满脸的不悦,好似扰了他的兴致。满屋的香甜旖旎,五弦有片刻的头晕,尴尬的搓了搓鼻翼,另一只脚退了出去。
“回来!”
“嗯?”五弦刚回过身,伏在帝君身上的女子遽然变了身,一只白狐从帝君身上跃下,对着五弦眨了眼后,钻着门缝溜了出去。
“白狐?”五弦边看边跟了上去,“我居然看到白狐了!”
白狐跑的极快,大堂的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五弦趴在凭栏上,眼看那只白狐没了影。
五弦觉着有些可惜,叹口气旋回屋内,帝君连窗子都支了起来,“帝君中魅术了?”
帝君拉了拉衣襟,淡淡的道了声,“没有。”
“方才岚筠说,他好似闻到了一股子骚味,他是狗鼻子嘛,欸,别瞪我,”五弦挥挥掌,“你自己说的。我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帝君不是那般喜香之人,便折回来看看你。”
“若我真是在行房事,你当如何?还是要看一场活春宫?”
五弦的火头“噌”的上来了,“你!”
“本座自有分寸,还轮不到一凡人对本座指手画脚。出去!”
岚筠扒在门沿朝里探,岚清清扒在更底下。
岚清清:怎么办?吵架了。
岚筠:我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