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知道自己不足为虑,杨父也没下多少剂量,以至于五弦很快醒了过来,但是却不能让他们知道,装了好一会儿。听他们话的意思,沉美的事不但和他们有关系,而且大有关系,五弦忽觉一阵恶寒。
帝君和岚忻被关,眼下自救的可能性很低,若是全部寄托于岚筠和岚清清,好像也不现实。
五弦再次陷入自我无用论的境地。
先冷静一下,杨父说时间到了,难不成已经敲过鼓了?那现在不就是无人值守?头等问题便是来个密室逃脱?
五弦把门朝里拉,果然从外面锁住,一间普通的客室,连扇窗都没有,不过五六十平米,到底如何能逃脱?
五弦募地自嘲的笑了,好像上次密室逃脱的时候还发生在无双城,无双府里。
想来招声东击西,陈一航完全不上当。
五弦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忽的想起,既然无人,那现在闹出多大的动静也不会有甚问题啊!
五弦将门朝外推了推,试了试,估摸着力度,使着吃奶的劲,加了一小段助跑,“嘭”的一声,门就这么被撞开了。
惯性的作用,五弦就这么冲了出去,月明星稀,万籁俱寂,一丝冷风吹过,五弦不禁打了个喷嚏。
五弦边揉揉鼻子,边四处看了看,这是一处普通的小院,院中杂乱的堆放着各种物什,五弦揉着有些发痛的右臂,缓缓向门口走去。
推开半人高形同虚设的木栅栏,五弦回头望了望,杨家人特意带自己来此地,到底有何原因?
只是一座小宅子而已?真的是自己想太多?
五弦伸回探出去的右手,旋身进屋。再次打量这屋,五弦觉着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木质方桌,桌上油灯的火苗乱舞着,这与沉香家的摆设有着相似之处,但却比他家小了很多。
五弦端起油灯,走向一处梳妆台,连人脸都照不出的椭圆形的铜镜,五弦擦拭了好一会儿才依稀能看到自己的轮廓。台上整整齐齐的码着一些东西,一小盒胭脂,一把木梳(梳齿上却连一根发丝都没有),以及打开后的里面或因氧化或因干涸而分不清是何物的两个小圆盒。
这是一位洁净的女子,五弦抬起油灯,朝顶上照了照,屋内并未结网,说明有人会定期来打扫,那为何独独漏了这处方台呢?
梳妆台有问题?
五弦端详了番,未得出何结果后只好作罢,白日有空再来一趟,兴许能看清些后,能得些收获。
五弦吹熄了油灯,栅栏外是一团乱七八糟簇拥在一起的野花,这里离城中不会太远,以杨宝钱那种猴急的样子,让他多等一会都不行,他不会把自己拖到太远的地方去。
房屋越密集,离城中就越近,五弦凭直觉走出了两个岔口后,眼前豁然开朗,方才那应该是杨家暂时搁置的私宅,五弦如是想。
以自己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没有能力去救帝君和岚忻,去就是送人头,何况根本不知去哪里救。眼下还是回到云来,去找一下外援。
脚步越走越急,五弦丝毫没注意到后面慢慢跟上的人,毕竟不识路,五弦望望这里,瞧瞧那里,待她顿住有些迷茫的看向四周时,身后的脚步“嚓”的一声停住,五弦顿觉毛骨悚然。
“何人?”
“嘻嘻,真是凡人啊!跟你那么久了才发现啊!”
五弦回过身来,看到婉婉那张无辜而又天真的面庞时,倏地放松下来,“前辈,您怎么在这?”
“出来玩啊!白天城里都是水,没啥可玩的。”她嘿嘿乐了两声,“你是不是迷路了?我可以帮你啦!”
“你莫怕我,我虽是地仙,也不希望你把我叫老了。”
她的声音像水晶般透明,在静谧的夜里,有种抚慰人心的作用。
这种话从几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多少有些惹人发笑,这不合身份的老成,让五弦慢慢卸下心防,她越来越觉得她有点意思。
若真要伤自己,不会留到现在,况且她身为一个地仙,不至于与凡人计较什么吧!
“前辈,能否带我回云来客栈?”五弦的双手绞在一起。
“啊,老龙被捉了,你要去搬救兵!”
五弦一惊又一怔,半晌才来了句,“前辈……您怎知……那前辈……”
她蹦蹦跳跳的走在前头,一步一回头,“我才不会管老龙的事。”
“嘻嘻,我猜的。跟我来,快到了。”
一前一后慢步,婉婉不再搭腔,走了一会儿后,五弦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云来门口荡来荡去。
“姑娘,你回来了?”岚清清连忙凑了上去。
“咦?”婉婉朝旁一跃,“又是一条龙。真臭!”
岚清清的双眼一横,瞬间两人剑拔弩张。
五弦连忙将岚清清拉到身后,“那晚辈今夜就多谢前辈指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