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呜……”哭声由远及近,五弦睁不开眼,四肢也好像被捆住了般,动弹不得。
“你是谁?为何在哭?”
“奴家知道姑娘心善,奴家本不想叨扰,但是奴家等不了了……”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五弦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右手慌忙的乱抓,铜铃呢?
那只铜铃五弦一直带在身边,谨防不测的时候可以摇铃让帝君知晓。
也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五弦好一会儿才抓到铜铃,铜铃通身冷如冰棱,将五弦一下惊醒。
方才是梦?
兴许只是鬼压床了,五弦的背后居然沁满了细密的汗珠,寒冬时节,她居然发了汗,越发觉得诡异,只敢歪在床头,连眼都不敢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她只听见自己缓慢的呼吸。
很轻的脚步声,一级一级的踏着,待在五弦房门口站定,五弦屏住了呼吸,双手捏紧了衾枕。
说来便来了?
等了一会,外头的人也不急,轻声问了句,“是我,你怎么了?”
帝君在门前犹豫了会,虽说他们在外人看来是琴瑟之好,但实则不是,帝君清楚,这样随便进入一女子的闺房,甚是不妥,就在他又想了更远些的时候,便察觉到异样,屋内太安静了,静到他几近听不到五弦的呼吸声,这个点即便五弦不睡,那也不可能毫无动静,若有旁人在房内,那绝对不可打草惊蛇。
五弦松了口气,“帝君,无碍,进来吧!”
帝君重又点上了油灯,屋内有了光亮,帝君瞥了五弦一眼,问她要不要喝口茶。
她的脸甚是苍白,想来又做了一场噩梦。
“好。”五弦翻身下床,捧着一杯茶吃了,茶水早已冷了透,五弦却毫不在意,一连又灌了几大口。
“可能鬼压床了,帝君切勿担心。”
“你去睡,我在这里守着。”帝君蹙眉,在桌旁坐了下来。
五弦半晌没动,帝君挑眉,有些不悦,“又怎么了?”
五弦尴尬的笑了笑,“若是我打了呼噜,磨了牙,还请帝君多多担待。”
帝君垂下眼帘,“之前我陪了你多日,知道你并不是你口中说的那般,相反,你很安静,有时候我担心你便那样睡了过去,”帝君抬起头来,“安慰我什么的,大可不必。我是你长兄,自当护你周全。”
五弦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眉头紧锁,后面的话她再也说不出口了。
原来她早已成为了别人的负担,她一直不以为意,她是卖了三十年于帝君,不代表帝君就得保她这条贱命。
五弦在一片混乱中再次睡去,无梦到清晨。
早饭正吃着,外面乱哄哄的,五弦停著勾着头看,却被帝君敲了敲碗,五弦只好赶紧刨了几口,然后连蹦带跳的出了客栈门。